歸墟之地的正中央是諸神牌位的所在之地，用凡人的話來說，這裡就是人類的祠堂。
隻是不同的是，人類祠堂裡的牌位是擺著的，而這裡的牌位則是飄浮在半空中的。
婠婠進來之後，看著懸浮在半空的牌位，手中出現一壺酒，倒在牌位麵前：
“我回來了，凡人的生活很有趣，或許是因為他們壽命短暫的原因，他們的創造力和想象力都比一成不變的仙和妖要來的有趣。”
“隻是，神的神識過於強大，即便是用曆劫的方式去到人間，凡人之軀也不過隻能支持我最多活到二十五歲，不過這次的有點特彆，我遇到了個鮫人，他特彆愛哭.......”
婠婠給牌位到晚酒，手一揮，麵前出現一套桌椅，桌子上還放著好酒好菜，婠婠坐下來，一邊吃喝，一邊絮絮叨叨的對著牌位說自己在凡間經曆過什麼好玩的事情。
整個空間隻有婠婠一個人的聲音響起，沒有人回應她，婠婠也不疲倦和厭煩，一直絮叨著。
這邊的婠婠和牌位們好久不見的訴說著話，另一邊被帶到仙師府的長意，一眾仙師們想要馴化這頭鮫人，但是剛一靠近就被他的魚尾掀飛在地。
即便用捆仙索將他捆住，封印了他體內的靈力，一靠近，依然還是會被他用儘各種手段，重傷那些靠近他的人。
看著捂著肩膀痛苦哀嚎的同伴，和嘴角帶著血，眼神裡滿是恨意的鮫人，被派來教化的天師府眾人一時間有些躊躇，不敢上前。
沒辦法，這個鮫人實在是太凶了。
最後這項任務被派給了四方禦靈師之首的南方萬花穀。
萬花穀中，看著躲在池塘底怎麼也不可肯出來的鮫人，紀雲禾挑了挑眉，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將懷裡療傷的靈藥放在池塘邊。
等到第二天再過來的時候，紀雲禾看著依然還在靈藥，沒有什麼意外，這鮫人要是這麼簡單就能被馴服了，也不會讓天師府那群人送過來了。
紀雲禾收服妖獸的辦法講究從妖獸的弱點入手，手段較為溫和，凡是萬花穀的少穀主林昊青的教化的方法則是講究以力降十，將妖獸打服了，也就教化成功了。
但是在林昊青接連用儘各種方法都沒能讓這條鮫人開口。
紀雲禾就是在這個時候過來的，這次紀雲禾將藥放下之後，沒有像之前那樣離開，而是坐在池塘邊的一個石頭上麵，看著池塘開口：
“大尾巴魚，我聽說當時仙姬抓你的時候，你懷裡還抱著一個人類女子，你們是什麼關係啊？”
看著池塘湖麵沒有動靜，紀雲禾也不惱，繼續說著：
“我聽說這東海前段時間有個漁船打撈起來了一具屍體，唉，我記得當時仙姬抓你回來的時候，是隻抓了你......”
“砰”！
紀雲禾的話還沒有說完，剛才還平靜的湖麵中瞬間從裡麵飛身出來一個人影，但是在長意朝著紀雲禾過去，衝向岸邊的時候，湖麵四周突然出現幾道雷電，狠狠的抽在了長意的身上，將他重新抽回了湖中。
看著終於露麵了的長意，紀雲禾無視湖水中那鮫人滿是恨意的眼神，挑了挑眉：
“看來那名人類女子對你很重要啊，重要到即便隻是有可能是她的身體，你都會波動這麼大~”
紀雲禾這下是真的對於這一個人一個鮫之間的事情來了興趣：
“大尾巴魚，你跟我說說唄，你和這名女子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啊？”
長意眼神憤恨的看著麵前的禦靈師，但是一想到那個實體如果真的是婠婠的又該怎麼辦？
眼神慌亂著急，但是他現在被困在這裡，什麼都做不了。
“彆傷害她~”長久沒有說過話的聲音沙啞低沉，聽到鮫人開口了，紀雲禾沒有開心，反而是充滿好奇和探究的看著麵前的鮫人：
“即便她隻是一具屍體？”
之前不管林昊青和天師府的那群人用儘辦法都沒有讓這條鮫人開口的，隻是在他聽到一個還不能確定的消息時，就急得直接開口。
說的還是不要讓他們傷害她。
紀雲禾可是知道的，那名女子在順德仙姬等人趕到的時候就是一具屍體的。
紀雲禾看著麵前滿臉擔憂著急的鮫人，眼眸微閃：“這樣吧，你把你們之前的故事告訴我，我就把那個漁船打撈上來的屍體情況也告訴你。”
聽到這話的長意沉默了一瞬，但是最終還是被心中對於婠婠的擔憂占據了上風。
腦海中想到他和婠婠的初次見麵場景，眼眸瞬間就柔和了下來。
紀雲禾聽完這鮫人的話，沉默不語，良久眼神複雜的看著長意：
“你很幸運。”
遇到的第一個人類，就教會了他什麼是真正的愛，即便她沒有喜歡過人，但是光是聽這鮫人的講述，紀雲禾的腦海中自動的就描繪出了這名美麗善良的女子。
愛是成全，而不是占有。
能說出這種話的人，一定溫柔到了極致。
但是在聽到她死在了二十一歲的時候，紀雲禾也為這個女子所遺憾和惋惜：
“真是可惜，我倒是真的很想要見見這名女子。”
長意即便聽到紀雲禾這樣說，也沒有放鬆對於她的警惕：禦靈師都是狡詐狠毒的人，每年抓進天師府的妖沒有上萬也有上千了。
說的好聽點是教化，但是送進去的都沒有一個回來的，誰知道他們都對那些妖獸做了什麼，還活沒活著都不知道的。
婠婠說過的，要時刻保持警惕，防人之心不可無，自己可是這世間的珍寶，誰知道他們是不是想要囚禁自己，讓自己給他們日日夜夜的生產珍珠的。
他的珍珠隻會給婠婠的，不可能被這群壞人得到的。
紀雲禾感概過後，也信守承諾的說道：
“那打撈上來的那個屍體已經不是你的戀人，和你說的特征都不相符的。”
肯定不是，這就是她隨口編的，誰知道這條鮫人這麼在乎的，一下子就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