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裡的書齋最多的就是靠近國子監那一片，其他地方也有，有些地方要主要書畫為主，杜行舟轉了小上午，看了四五家，他們的書架上或多或少都有幾個話本，不多。
和自己在古州買的也不一樣，故事寫的文采要更好，細節上也更合理一些。
隻是主線還是一樣的，落魄書生與有錢家小姐春風一度，小姐資助他進京趕考，考中進士後又被大官榜下捉婿，書生寧死不從，結果小姐知道後自請為妾，從此書生嬌妻美妾兒孫滿堂，平步青雲……
呸！
“這位夫人，是否喜歡這話本？”
掌櫃的見杜行舟一直在這裡看，也沒說買，臉色自然不好。
“掌櫃的可有好看點的話本？”杜行舟放下手中的話本，覺得索然無味。
“這話本是秋生上月才出的，風靡整個京城，若是這本小娘子都看不上，那我這小書齋也沒有您喜歡的了。”掌櫃的話，說的不軟也不硬，意思很明顯，沒錢買就走，彆在這裡白看還挑食。
“家弟無事，隨手在家中寫了一本……”
“走走走，我家和秋生都合作很久了，你家這本還是去彆家看看吧！”
掌櫃一聽，這人是來推銷的，自己不上門，找個了婦人上門，不會是以為這話本是個人就會寫吧！
“你這掌櫃，賣誰的書不是賣啊，我家弟弟寫的極好！”
“你能出的起出書的銀子嗎？”
“出書不是書齋的事嗎？”
“你弟弟是新人，誰知道他的書能不能賣出去，我這可不做虧本生意。”
“那秋生也是自己出錢的？”
“那是我上門求人家寫的……”
意思是，你這還是自己回去看吧，人家不收！
杜行舟一連走了幾家，發現確實有這個問題，有的人家會有好幾個作者寫的話本，有的人家就隻有一兩個作者寫的話本。
隻看這家書齋的大小，越是大的書齋，財力雄厚，話本不僅多，作者還分類，有寫誌異的，有寫江湖的，有寫書生的，還有些是寫風土人情的。
小的書齋的話本檔次就要粗劣不少。
而且這些話本，都是隻賣不租。
杜行舟心裡閃過一個念頭，話本要不也租，這個念頭一出現，她就甩甩頭，不行。
現代租書是個產業那是因為，人人看得起都有碎片時間。這裡也有，那年小二帶她去的那個租書的宅子，就是京裡幾個大戶人家辦的，後台則是陳王，目的就是為了拉攏下層的讀書人，到時候為自己所用。
後來陳王身死，聽說現在那個宅子已經被皇家接了過來，繼續以前的營生，隻是換了老板，自然是後台最大的老板。那裡更是不可能有話本這種東西。
杜行舟本來也想開個租話本的，後來又一想，這根本不現實，能看得起話本的，誰還缺那幾兩銀子？
誰會願意為了省那點錢，去租那些被不知多少人翻過的書？
打消了這個念頭後，杜行舟繼續在城裡找合適自己的書齋，就是那種，又便宜又能掙錢的！
在城裡轉到半下午，也沒找到合適的書齋出自己的書。
那些書齋要麼就是要自己先墊錢印刷，等書賣得好了，書齋收回本錢了，再把印刷的錢給自己。
要麼就是二八分賬，自己二，書齋八，還要把書稿押下，等他們看完再決定收不收。
杜行舟也問了自己印刷要多少錢，一本話本，大概在兩千字左右，寫刻銀要一兩一錢五分，板三兩六錢，簽頭紙煤四分，等於一本話本印出來，自己要出四兩八錢銀子。
一次不可能隻出一本，這個價格還是五十本起印的，一次就要銀二百四十兩，這是成本，書齋要掙一些，自己要掙一些……杜行舟覺得自己可以把自己手邊的話本再給賣了，真是太費錢了。
在街上浪了一天，什麼事也沒辦成，杜行舟有些頭疼，心底還是想著寫話本的，隻是自己現在隻能一味裝窮，不能明目張膽的開書齋，不然自己專門開一個這種書齋就好了。
自己開？！這種書自然是上不得台麵的，那就隻能在私下，私下裡開，就弄個小館？會所，私人會所！
就和三姓村的桃花林一般！
就開在城中，宇文淩霄給的宅子裡，好像有兩處，回來這兩天自己還沒有去看過，今日實在太晚了，明天吧，明天再去看。
杜行舟往南城走著，快到家的時候，看到安欣欣拉著飛兒，母子倆有說有笑，十分開心。
那種笑容，這兩世自己都沒有從這個女人身上看過。
她到底是經曆了什麼，變成這個樣子？
杜行舟很好奇，又不想與她前後腳進門，就刻意在外麵轉了一圈，這一圈，她又看到了剛下值的秦戎，隻見他坐在街口的小館裡，桌上一碟花生米，半隻燒雞，一個小簸籮裡放著兩個餅，餅裡還夾了些鹵肉，吃的滿嘴流油。
杜行舟特意往他臉上看了看，皮膚還有些黑，可能是以前一直守城弄的，隻是，吃雞就吃雞，那蘭花指翹的比自己都專業，真是沒眼看！
杜行舟懶的多看，轉身回家，早知道他在外麵吃過了，昨天就不用浪費那個土豆的！還讓自己給他盛飯、燒水！真是慣著他了。
隻是戲還要演！目前他並沒有犯什麼大錯，隻能跟著他，希望他早點犯錯，這樣自己就能和他安全和離了。
“回來啦？姐姐說你在外麵吃過了，我們就先吃了，吃過沒有？沒有再過來吃點，秦大人還沒有回來，他的那一份也給他溫著呢！”
看到杜行舟，馬汝芸熱情的招呼著她入座吃飯，桌上的飯今天十分簡單，一碗水煮的白菜，一份豆腐燒肉，那肉也就兩塊肥瘦相間的。
昨日還是大魚大肉，今天就是這個樣子，杜行舟覺得馬汝芸這戲演的太拙劣了。
“兒媳啊，我那好大兒真是摳啊，一大家子一日就給那點菜錢，能吃點這個，已經是開葷了，可能飛長，正在長身體的時候！”說著，馬汝清還把那僅有的兩塊大肥肉都夾給了飛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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