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踏著月色往皇城的方向走去。
“老爺，該回去了！”等看不到杜遠誌的馬車，新來的門房才提著燈籠來到秦戎身邊，準備引著他上馬車。
秦戎擺擺手，轉身又進了酒樓，作勢要結賬。
酒店掌櫃笑著擺擺手，說是賬已經徐家結過了。
“這怎麼合適，雖然我也徐兄兄弟相稱，可今日是我請客，怎可使徐家的銀子。”
話是這麼說，站了半天，秦戎也沒有真掏銀子的動作。
掌櫃多精的人啊，“小人主家說了，秦大人和徐大人就是異父異母的親骨肉，還分什麼你我！”主家還說了，你要是硬要給，也是收得的。
秦戎聽了極為得意，又做了會樣子，在掌櫃諂媚的笑容裡由門房虛扶著，上了馬車，慢慢回家。
等到了家，見主院的燈還亮著就走了進去。
杜行舟坐在花廳等著他。
“老爺！”
“夫人，今日咱小舅子說了，年後我大概是要往上提提了！”秦戎深情款款的看著杜行舟，“都是夫人的福氣啊！”
“老爺，今天徐家送來了九個下人，咱們家裡還缺了廚房上的人，安氏怎麼也算是正經的良妾，也養了個哥兒在身邊，沒人個伺候也會被人恥笑的。至於綠柳姨娘……”
杜行舟把自己的安排簡單的告知了一下秦戎，畢竟秦戎也是正兒八經的秦府大內總管。
“徐家送來的那些人，一個放門房，一個做馬夫，兩個粗實，兩個放在廚房，一個跟在我身邊還富餘三個呢！哪裡用買人！”
一想到銀子要從自己口袋裡出去，秦戎就覺得心疼。至於多的那三個人先養者，後麵也能當人情給送了。又省了一筆。
“老爺，徐家送來的隻有兩個丫頭，你是打算讓小廝跟著姨娘還是說，咱們家裡的廚房用男人，你就是用他們，他們隻怕也不會做飯。至於門房，至少得兩個人，有人遞了貼子，難道門就不用看了？”
“那就一個扔到廚房，平日裡讓姨媽和綠柳去幫著盯一下。另一個丫頭跟著安氏做飯的時候就去廚房幫忙，其他的你看著辦，長隨我看今天去接我的那人就比較合適，機靈！至於粗使，自房打掃各房的，其他的地方讓粗使的人做。”
他爹的，這死摳！這賬算的，拔個毛都連皮帶肉的。
“那還請相公把這個月的用度先支了吧，要不然，明日廚房裡就沒米下鍋了。”
“夫人，你我本一體，不用分什麼彼此，家裡的事你看著辦就行了。”秦戎本來打算今天就歇在上房，給杜行舟長長臉。
一聽杜行舟問他要錢，轉身就想去書房了。
“老爺，那你給錢啊！”杜行舟哪能讓他走，拽著他的衣角不鬆手。
“今日聽說你兄弟給你銀子了，還問我要什麼銀子？”秦戎使勁拽開杜行舟的手，人往外走。
“那……那是我兄弟給我的啊！”杜行舟說著眼淚都下來了，特彆的委屈。
“你我夫妻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還分什麼彼此？”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老爺說的是，是我著相了！”杜行舟看著今天是從秦戎這裡要不到銀子也不想浪費時間，點點頭，擦擦眼淚關上了門。
秦戎看杜行舟同意了，覺得自己省下了一大筆銀子開心的回了書房。
次日清晨，秦戎起來的時候，長隨已經把洗臉水打好了，正在書房外等著，洗好臉，就引著秦戎去花廳用早飯。
“這是……”秦戎看著一個麵前一碗水，中間個盆裡麵飄著幾片白菜葉子。看著杜行舟想問個所以然，又想起杜行舟昨天晚上問自己要銀子的事，一時火起。
“啪！”他一拍桌子，正想嗬斥杜行舟，不知道又怎得忍了下來，轉身帶著人離開了。
秦戎出了府，自然是在街上買了些吃食，至於跟在他身後的長隨就有些慘了，一大早的，啥都沒吃，跟著秦戎到了皇城口，看著秦戎進去，這才回去複命。
他們原以為回到府上應該有吃的了，誰知一進府，好家夥，徐府送來的人都低著頭站在前廳，一個人伢子在那裡手裡拿著一疊的身契，相騾子一樣，挨個看著那些下人。
“這兩個也是，還有，那輛馬車你收不收，收的話好不了就一並帶走吧！”
“收的收的，夫人，這些下人都調教的比較好，您這都賣了家裡就沒有合用的人了！人伢子今天來還以為說是秦府上要買人了，昨天那麼大動靜的搬家，聽說杜伯爺都來了，沒想到一大早的是賣人。
“唉，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秦大人清廉，兩袖清風，家裡一直也沒有下人，這些人咱們家實在是養不起，他們去其他家好歹能吃飽，在咱們家，連菜都吃不飽，我實在是不忍心。”
杜行舟吞吞吐吐的說著家裡的難處，可把人伢子聽傻了，不行，回去和大家說說，這種事，前後三百年也沒有見過啊！
不多時，人伢子領著一隊人和一輛華麗的馬車從秦府離開了，杜行舟手上則是多了小三百兩的銀子。
拿到銀子，杜行舟取了五兩銀子給馬汝芸。
“咱們家的日子艱難，老爺說是家裡有銀錢度日，我實在是拿不出來，今日隻能賣了這些下人，好在這些銀錢能支撐一陣子……”
坐在下麵的安欣欣和綠柳一點意見都沒有，“夫人，以前咱們怎麼過，現在就怎麼過，自己的房間自己打掃就行了。至少，住起來寬敞多了！”
確實，這新房子麵積上要大很多，安欣欣最開心的就是秦鴻飛有了一個單獨的小書房，裡麵還有不少秦雲辰給他弄來的書，大部分還認真的寫了注釋。
雖然現在用不上，但過上一兩年，可是非常實用的。
馬汝芸看著手上的五兩銀子，拉著綠柳，笑的十分開心，“夫人，夠了，這五兩銀子夠咱們家裡好吃好喝一個月了。”
杜行舟沒說話，又另拿了一兩銀子“這是我房裡杜嬤嬤、梅染、荼白三人一個月的夥食，你且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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