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秦戎心下一驚，那麼多人一起沒得？
“你給他們吃了什麼？怎麼會全沒了？”
“我沒給他們吃什麼啊！”杜行舟看傻子一樣看著秦戎，給人家吃什麼，吃水煮白菜，那些下人也看不上眼啊，再說了，自己家的白菜燉的並不是太多，要是要夠九個人肚飽，得多少，她是啥都沒給吃，全賣了！
“那他們怎麼沒的？”
“我賣了啊！”杜行舟一臉的，你說的沒的，不會是那個沒的意思吧？
“……你賣了老爺我用什麼？”秦戎一聽賣了，頓時火起，整個京城裡，隻聽說過官員家裡買人的，沒有聽到說官員家裡往外賣人的，自家又不是被抄家了，賣什麼人？
就是下人不合用了，京裡這些人家也會為了臉麵的問題，把人放出去，以顯得寬厚。實在是下人犯了錯，饒恕不得的，要麼直接打死，去衙門花點銀子，直接安一個病死的名頭就行了，要麼就發到外麵的莊子上去。
賣人！他秦戎丟不起那個人！
“那些人是徐家送來的，你賣了，老爺我的臉往哪放？”秦戎顫抖的手指著杜行舟，這個腦子裡的水都養不了一條魚的蠢婦！
臉？杜行舟往秦戎臉上看看，這廝最近的臉似乎又長大了一些，特彆適合去西北，敵軍來了能給擋箭雨！
“老爺，咱家裡子都沒有了，哪裡來的臉？”杜行舟站門口說了兩句，覺得太冷了，轉身進了屋。
秦戎跟在她後麵進了屋，屋裡也是被裝飾一新，比自己弄的要好很多，看得出來，都是杜遠誌的手筆，杜氏手裡沒有這些銀錢！
看看，那燈，銅鑄的，還有那個暖爐，一絲煙都沒有，上好的銀絲炭！那床上鋪的，好像是一張熊皮吧！黑黑亮亮的，兩邊各站著一個丫頭，一個在給她剝瓜子，一個正拿著小錘子給她捶著腿。
身邊還有個嬤嬤，坐在腳踏上吃著那是鴨信吧，這可不是什麼便宜的東西，做為老爺的自己，一年也吃不上兩回。
“杜氏！”秦戎覺得這裡每一樣東西都在刺痛他的心，這些，這些，這些，應該都在自己的書房！隻有自己才配享用這些東西。
給了杜帚這個鄉下的蠢婦，簡直是明珠暗投。
“那些下人賣了多少銀子？”秦戎看向杜行舟，臉上的怒意已經沒有了。
“一百兩！”
“那麼多人才一百兩？”秦戎就跟猴子剁了尾巴一樣，跳了起來，那手抖的沒有十年的帕金森都沒那頻率。
“老爺，你不用誇我，咱們鄉下賣一個丫頭才三、四兩，這些人賣了，我原以為隻能為四十兩，我就加了馬車，一起，湊了個整！”
意思是還加了馬車！
秦戎看著杜行舟，就覺得自己一身血氣逆行，頭更暈了，你了半天，一個字沒崩出來，兩三步往前，直接撥開杜行舟，自己躺到了床上，閉上眼睛輕輕的哼哼起來。
杜行舟嫌棄的看了一眼秦戎，叫了兩聲老爺，沒見秦戎回話，又見他臉色異常的潮紅，想了想，示意丫頭們把火爐滅了，帶著人出了房門。
“你們回去休息吧，我去婆母的房裡。老爺怕是發燒了，這會要降降溫，那屋的火炕今天晚上就不用添了。明天早上你們起來的時候，把老夫人屋裡的添一下就行了。”
“是！”嬤嬤帶著兩個丫頭給杜行舟把房門關上，這才退下。
徐歲回到府上，知道了秦家賣人的事，轉了兩圈，“委屈夫人了！”
徐陳氏把參湯遞給徐歲，“老爺，為了咱們徐家，妾身受這點委屈算什麼，隻是，這秦大人家裡，確實缺一個能拿得出手的人！”
“唉，主家也是兩手準備，若是那人成，那就成，若是不成，還是親生的好，畢竟兄傳弟也不是沒有的！”
“也隻能如此了，現在咱們就先委屈一下吧！”
夫妻兩人吹燈睡下。
秦府
馬汝芸手裡有了銀子，自然早飯也豐盛了起來，早上一人一碗放了碎肉的粥，臥上一個雞蛋。
“夫人，明日就是年三十了，妾身今日要出門一趟。”安欣欣吃完飯，叫住了要離開的杜行舟。
“有事？那就去吧，我們今天也是要出去的。”杜行舟想著，明天年三十，今天就去廟裡添點香油錢，讓高僧再給杜帚念點經，保佑她早點投胎。
現在的這兩人，並沒有覺醒那一輩的神魂，報仇的事，她現在都不知道找誰報。不過，隻要他們在自己有生之年神魂未滅，自己一定給她報仇。
“你們都要出去？”綠柳看著桌上的其他人，這桌上隻有她是賤籍。
“嗯，你要是想去見親人就去見吧！隻是……”杜行舟看了她，相信綠柳是個聰明人。
“放心，夫人，我現在是秦府的人，一榮俱榮我還是懂的，我就隻聊家常，咱們家的事，我在後院，那是一概不知！”綠柳立馬三根手指向上表著忠心。
杜行舟點點頭，最好如此，不然，提腳賣了她，也是極容易的事。
吃完飯，幾人分了三撥直接離開了。
杜行舟和馬汝清是趕驢車出門的，很快就到了城外的寺廟，這是一間小寺廟，香火很普通。杜行舟認為，在這裡上香，給點香油錢，這裡的師父可能會更上心。
在廟裡上完香，杜行舟就和馬汝清一起四處轉了轉，寺廟不大，風景尚可。
“小舟，你看那三人！”馬汝清一把拉住正往前走的杜行舟。
杜行舟從牆角看去，前麵的一處大殿裡供奉著許多的牌位，在裡麵上香的正好就是馬汝芸和安欣欣母女。
這時候正好一個小沙彌從身邊走過，杜行舟一把拉住他，指著那大殿裡的人詢問。
“你說那安娘子啊，她三年多前在這裡立的牌位，一年三節都會過來上香，這位娘子要是有需要供奉的牌位，也可以去師兄那裡登記一下，有師兄幫您登記好。”
杜行舟又問了在哪裡登記，這才按著小沙彌的指引，來到一處小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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