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星如此玲瓏剔透的人,在章宇闖關過程中已對他的實力有所了解,而這樣一個能人來到醉紅樓打聽消息,她多少已經猜到了他此行的目的。
於是她拿出自己的初夜作為投名狀,來換取一個擺脫孫家控製的機會。
章宇自是明白,李憐星正利用著他,但他又何嘗不是利用她呢?
他若是推諉,不隻是婉拒了這樣一個助力,況且憐星已經把自己的目的告訴了章宇,如果不與她站在一條線上,憐星一定會出賣章宇並將他的情報賣給孫家。
兩人對此心知肚明,有些話好像什麼都沒說,卻好像什麼都說了一樣。
一番雲雨過後,憐星算是把自己給了章宇。
可章宇在最後還是忍住了,他確實怕這樣一個好幫手“爆體而亡”。
憐星麵色羞紅地坐在床角詢問道:“公子,是否憐星不能讓你儘興……?”
看著深綠色名字的憐星,章宇知道此行的目的已完成了,不便再多留。
他一邊穿衣服一邊搖頭道:“不是你的問題,我的情況特殊,不能讓你留下種。”
“公子是否嫌棄小女子的出身……”憐星臉上無所謂,可語氣中明顯失落。
“嗬……我自己也沒什麼出身,有什麼可嫌棄你的,你隻要知道如今我們兩人已是站一條船上的人就好,好了,說回正事吧——”
章宇整理好衣冠,坐回榻前:“現在上京有什麼針對藩地的計劃嗎?”
憐星也穿好了衣服,溫柔地說道:“據我所知,穆王殿下失蹤後,治下四州各自為政,上京前些年陸陸續續都有授意讓地方的氏族豪強遊說各地藩王秣兵曆馬。”
章宇沉思了一下:“我原以為上京隻是對藩王的實力囤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竟然是他們在背後使力……他們這是要分裂藩王的勢力?”
“張公子一針見血,沒錯,司徒大人是想讓藩地自己亂起來,三大世家才好插手,既能讓藩地內耗,也好讓他們在上京外喘上一口氣。”
“他們難道不怕藩王間聯合起來?”
憐星笑著搖了搖頭:“三大世家底蘊深厚,門客無數,咱們的老皇帝更要玩平衡了,他巴不得藩王都能聯合起來對抗三大世家。”
如今的局麵十分微妙,無論藩王間分裂與否,上京都會獲利,世家利用著藩王的紛爭為自己牟利,皇帝利用著封地藩王與世家的矛盾來平衡紛爭,這個虛擬的國家就此還能繼續綿延數百年。
憐星繼續說道:“燚王殿下派兵攻打穆王殿下治下四州,臨近的德王殿下也牽扯其中,隻可惜事情發生了一些變化,如今穆城遭遇到入侵物種襲擊,燚王殿下的烈焰軍全軍覆沒,近些日子劍邪會已經派人接管此事。司馬蘇家恐怕想利用劍邪會在穆城插下一根針,相當於與藩王搶地盤了。”
“其他藩王樂意嗎?他這樣做豈不是逼著其他藩王聯合對外?”
“那也沒辦法,上京辦事都是依律辦事,隻要符合規定,誰也不敢說個不字。”
“你們也參與其中?”
憐星再次走到古琴前,為章宇撫琴道:“司徒大人向來與司馬大人不和,此事無利可圖,自是不管的,公子還記得第二層與你比試的小侯爺嗎?他便是安慶侯之子,算起來也算是燚王殿下的遠房親戚,孫家更想培植他父親作為奉行中人。”
章宇咧嘴笑道:“那我的出現豈不是打擾姑娘的計劃了?”
憐星嗔怪道:“哎呀,你還說這種話呢……我實在不想成為傀儡,幸好有你和李門主出麵才算是解圍……不過呢,就算你們都沒來,仙魔萬象棋他也肯定不是我的對手。”
“還有一事……”憐星好像想起什麼似的,“三壇蓮花會在三天後開壇,今年的壇會十分古怪,來的人太多了,各方勢力都牽扯其中,恐怕有什麼陰謀正在醞釀,燚王殿下剛剛涅盤,實力未完全恢複,我推測燚城會成為下一個戰場……”
舉辦這類大型活動猶如請客吃飯,客人客客氣氣地進來,他們可不光來吃飯,更多地是觀察主人家的室內裝潢,待人接物的水平,應對風險的處變等等來評估自我與對方的差距。
若是露了底泄了氣,丟的可不是麵子這麼簡單,甚至更容易成為由人拿捏的軟柿子。
燚王要舉辦三壇蓮花會,就是為了揚威。
尤其是烈焰軍如果如願拿下穆王治下四州後,他可以用來震懾其他藩王和世家——
即便經曆過大戰後,我家底還厚實著呢,你們彆輕舉妄動。
如今烈焰軍遠征損失慘重,本就丟了裡子,這麵子就成了重中之重,不容有失。
憐星說到這時,撫弦的手驟停:“張公子,小女子人給你了,事兒也給你了,你該與我坦誠相見了吧?”
“嘿嘿,剛剛還不夠坦誠嗎?”
憐星扁著嘴:“彆耍嘴皮子,小女子說的是正事呢。”
章宇微笑道:“我就是那個讓燚王殿下丟了裡子的人。”
憐星愣了數秒鐘,恍然大悟:“章……宇,張公子……原來是你!……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你絕非凡人!”
“我有那麼出名嗎?”
憐星憂心地回道:“張公子,不,是立早章,章公子才對,蒼南城雖然你讓堯城主來管轄,可是三大家族要投資蒼南城的事可瞞不過去,即便你影蹤不定,可上京早就盯上你了,或許你隻要在廟堂一露臉,就會被人認出來了……”
“包括今夜你在醉紅樓的事情,若是被有心之人挖出來,你要麼會成為世家們的座上賓,要麼會成為他們的眼中釘。”
憐星言外之意就是讓章宇繼續隱藏身份,猥瑣發育。
“之前還需隱藏,現在已經不必了。”
章宇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臉,他解除了化形變回自己原來的模樣。
憐星看著眼前外貌俊朗的章宇,臉上泛起了一片紅暈,胸口撲通撲通地跳動。
“公、公子你想要怎麼做?”
章宇露出自信的笑容:“穆州的針他們不僅插不進去,我還要在燚州插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