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燚王宮。
今日章宇進到殿內的氣氛就與昨日十分不一樣。
大殿內站了密密麻麻兩排人,約莫也有百來號人,來的人都是整個燚州有頭有臉的人物,不僅是公侯,大小官員以及一些比較頂尖的商賈家族也在現場。
也就是說,今日殿內站著的都是燚王的班底。
當然,章宇也見到兩個熟麵孔。
一個是當日在沃野城打過交道的劉豫聲劉都督,此時他正坐在一張木頭輪椅上,脖子以下都不能行動;另一位則是四大富豪的孫離秋孫大人,他是燚王的錢袋子,自然會到場。
不過章宇依舊披著“張羽”的皮,燚王劉擎也十分配合地沒有戳破他的身份,連劉豫聲和孫離秋都不認識他現在的身份。
劉擎先是敘述了今日召集眾人前來的目的,其一是為了給還有兩日開壇的三壇蓮花會提點幾句,待冗長的敘述結束後,他才開始入了正題——
“今日召集眾大人前來還有一事要宣布,經本王近些時日的考察,已選定一人成為吾之「謀主」,今後可自由出入燚王宮,與本王商討一切事宜。”
此話一出,整個宮內頓時亂作一團,七嘴八舌地私語道。
“誰啊,閔大人,你們聽過嗎?”
“安慶侯你知道嗎?”
“本侯從未聽說過。”
燚州雖不比上京朝廷,可藩王內的重要人事變動也是極其慎重的事情,可愣是所有人一點風都沒收到,從天而降一個什麼謀主。
“由於今後他的當值可能會與諸位大人與侯爺有所交集,故今日本王請他上來與眾人識之,以明其麵,並授以令牌。來,張大人,你上來與眾人打個招呼吧。”
章宇從容地走上台階,接過劉擎手裡的火紅色令牌,並與眾人拱手拜道:“鄙人張羽,弓長張,羽毛的羽,今日起見過諸位大人。”
底下見上來的人隻不過是個二十歲出頭的毛頭小子,頓時質疑的聲音變得此起彼伏。
“他是哪根蔥?從哪兒冒出來的?”
“張羽……和最近那位穆王的奉行中人的名字倒是同一個音。”
“噢,我記得他了,他是醉紅樓裡的那位詩魁,一首好詩征服了全場文人雅士。”
“胡鬨!賣弄文采的吊書袋怎可妄議廟堂之事!殿下糊塗啊!”
“嘴上沒兩根毛,就敢稱作謀主,哼,忽悠得了殿下,可忽悠不了我等!”
劉擎站在台上嗬斥道:“肅靜——”
任何時候,空降一個新人到一個早已固化了的環境,都勢必會引起很大的浪花,一方麵他無根基派係,做事難免多方掣肘,很難成事;二則會破壞原先穩定的結構,若是庸才還好,就是一光杆司令;可若是大才,不同的派係要麼集體對付,要麼各自拉攏,總歸會讓他們大費周章。
劉擎能為章宇做的東西不多,隻有替他立威,但同時這樣做,也意味著在幫他樹敵。
“本王說過了,本王早已完成對張大人的考察,以後張大人的決斷,就代表了本王的決斷,若再有異議,就是不相信本王的眼光,質疑本王!”
台下眾人霎時間閉嘴不言,可他們的表情卻依舊各有千秋。
“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