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那些負隅頑抗的黑煞長老、護法,以及地上剛被擊殺的屍體,都被這股吸力卷起。
有的長老試圖祭出法寶抵抗,卻被宮闕金光瞬間震碎,碎片在金光中化作齏粉;有的護法想鑽回岩壁縫隙,剛沒入半尺便被硬生生扯出,連同周圍的碎石一起被吸入宮中,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宮闕的吸力並未停歇,順勢籠罩了那棵世界樹。
青綠色的幼苗似有靈智,枝葉輕輕搖曳,竟主動朝著宮闕飛去,葉片拂過林楓的指尖時,帶著一絲怯怯的暖意,仿佛知道這是通往安全之地的途徑。
不過數息功夫,宮闕大門便轟然閉合,八卦符文流轉間,將所有氣息徹底封鎖。
宮牆內傳來黑煞首領憤怒的撞擊聲和嘶吼聲,卻很快被宮闕內的禁製鎮壓,漸漸歸於沉寂,隻餘下符文流轉的輕響。
林楓抬手一招,九宮八卦宮闕迅速縮小,化作一道流光飛入玉佩。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宮闕內的煉靈爐已開始運轉,黑煞眾人的仙靈力正被快速煉化,而世界樹則被溫柔地安置在玉佩世界的靈泉旁,周圍縈繞著濃鬱的生機——蘇璃定是已經找來了最純淨的靈泉泉水,雲霜說不定正踮著腳給幼苗澆水,連雲舒都該收起了劍,學著嗬護這抹新綠。
九尊魔皇見大局已定,紛紛化作流光飛回招魂幡,幡麵星辰圖案愈發璀璨,連之前對幽魂不屑一顧的林黯焱,都忍不住多看了幡麵兩眼。
林水與林火也收斂了氣息,立於林楓身側,周身水光與火焰都變得溫順起來。
石窟內徹底安靜下來,隻剩下岩壁上滲出的靈泉滴落聲,“叮咚,叮咚”,像是在為這場終結伴奏。原本被邪祟汙染的石壁,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黑色,露出底下瑩白的玉質,泛著溫潤的光澤。
空氣中彌漫著世界樹留下的清靈氣息,混雜著靈泉的濕潤與草木的淡香,連呼吸都變得舒暢起來。
林楓望著空蕩蕩的石窟,指尖輕撫玉佩,能感應到妻兒們在宮闕內的氣息——蘇璃的溫柔淺笑,雲霜的雀躍驚呼,雲舒故作沉穩的咳嗽聲,都像溫熱的溪流淌過心間。
“結束了。”他輕聲道,聲音在石窟中回蕩,帶著一絲釋然,又有一絲對新生的期許。
黑煞覆滅,世界樹得救,接下來,該去尋木係分身林木了。
他轉身走出石窟,陽光透過林隙灑在身上,溫暖而明亮。青木森林的風拂過,帶著草木的清香,再無半分邪祟之氣。
招魂幡在他掌心輕輕顫動,幡內的幽魂與魔皇們氣息愈發凝實,而玉佩世界中,新的生機正在悄然孕育——世界樹的葉片上,正頂著一顆晶瑩的露珠,折射出七彩的光。
林楓望著石窟內漸漸褪去的黑氣,指尖殘留著九宮八卦宮闕收回時的溫潤觸感。
岩壁上滲出的靈泉滴落在青石板上,叮咚聲清脆得像碎玉相擊,與方才的廝殺聲形成詭異的呼應,仿佛在為這場終結奏響餘韻。
他深吸一口氣,空氣中不再是令人作嘔的血腥與腐臭,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清冽的草木氣息——那是世界樹幼苗留下的靈韻,正順著石壁的紋路,一點點沁入石窟的每一寸肌理。
方才激戰時被震落的碎石旁,竟有嫩芽頂破岩縫,嫩黃的葉尖怯生生地探出來,沾著靈泉的水珠,在從石窟外漏進的微光裡閃著細碎的光。
林楓的目光掠過那些嫩芽,心中微動:連這被邪祟盤踞萬年的石窟都能煥新生,那木係分身林木,或許也正於某處等待著破土的時機。
“爹爹!”玉佩裡傳來雲霜清脆的聲音,帶著孩童特有的雀躍,“世界樹的葉子在發光呢!它還碰了碰我的手,癢癢的!”
蘇璃溫柔的笑聲緊隨其後:“你看它多有靈性,剛才還蔫蔫的,這會兒根須都在靈泉裡舒展了,像在跳舞呢。”
林楓嘴角不由自主地漾起一絲暖意,指尖摩挲著玉佩邊緣,能清晰感知到宮闕內妻兒們的氣息——雲霜的活潑、蘇璃的溫婉、孩子們的好奇,像一簇簇溫暖的火苗,驅散了他心底最後一絲因廝殺而起的寒意。
他仿佛能看見雲霜踮著腳,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去碰世界樹的葉片,而蘇璃正護在她身後,眼中滿是寵溺。
招魂幡在掌心輕輕顫動,幡內傳來蛟魔皇低沉的嗡鳴,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確認。
林楓低頭看向幡麵,星辰圖案的光芒已變得溫潤如玉,不再是方才吞噬邪祟時的狂暴。
那些被收納的幽魂氣息也安穩了許多,偶爾有細碎的低語傳來,像是在交流著重獲安寧的慶幸。
他能感覺到,猿魔皇正用粗壯的指節輕輕梳理著幡內新生的靈氣,牛魔皇則沉默地守在最外側,雙角上的寒光收斂了不少——這些曾以殺戮為業的魔皇,竟在守護世界樹的過程中,悄然褪去了幾分戾氣。
轉身走出石窟時,陽光恰好穿過青木森林的枝葉,在他肩頭投下斑駁的光影。
不同於石窟內的幽暗,林外的世界正鋪展著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古木的枝乾遒勁如蒼龍,樹皮上覆著厚厚的苔蘚,踩上去軟綿綿的;林間彌漫著淡淡的晨霧,霧珠掛在鬆針上,風一吹便簌簌落下,打在臉上涼絲絲的;遠處傳來不知名的鳥叫,清脆婉轉,與靈泉的叮咚聲遙相呼應。
林楓停下腳步,仰頭望著參天的古木。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斑,恍惚間,竟覺得那些交錯的枝丫像是無數隻伸出的手,在指引著方向。
他握緊手中的招魂幡,幡內的魔皇們似有感應,齊齊發出一聲低吟,與林間的風、葉的沙沙聲交融在一起,彙成一股沉穩的力量,推著他繼續前行。
“林木……”他輕聲念著這個名字,聲音被風吹散在林間,卻仿佛有回聲從遠處傳來。
或許就在這片森林的深處,他的木係分身正倚靠著某棵古樹,感受著大地的脈搏,等待著與他相遇的時刻。
腳下的落葉很厚,踩上去發出細碎的聲響,像是在為他伴奏。林楓微微一笑,抬步朝著森林更深處走去。
招魂幡在他掌心安定下來,玉佩裡傳來孩子們追逐打鬨的笑聲,陽光暖暖地灑在身上,一切都朝著光明的方向,緩緩鋪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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