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房的門扉緩緩開啟的刹那,帶著冰碴的寒氣與精純得近乎凝為實質的靈力一同湧出,在正午的陽光下氤氳成一道朦朧的七彩光暈,如同天地間自然生成的靈橋。
林楓與林水、林火、林木三人並肩走出,周身縈繞的靈力波動雖已刻意收斂,卻仍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厚重感——那是修為沉澱到極致的返璞歸真,仿佛四尊行走的山嶽,每一步落下,都似踏在天地靈機的節點上,引得周遭的靈木枝葉輕輕搖曳,發出細碎的共鳴聲。
門外的空地上,並未見到林瑤、蘇璃等熟悉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薑天正、薑燕兒與薑林兒祖孫三人。
薑天正身著一襲墨色錦袍,袍角繡著暗金色的雲紋,隨著他輕微的動作流轉著低調的光澤;手中那根雕刻著雲紋的玉杖,杖頭鑲嵌著一枚鴿卵大小的暖玉,此刻正散發著溫潤的光暈,襯得他鬢角的白發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銀光。
薑燕兒站在他身側,一襲青色衣裙上繡著淡淡的鳳紋,鳳目微彎,眉宇間卻藏著幾分難以掩飾的期待與緊張;
她身旁的薑林兒約莫十歲年紀,穿著一件月白色的小襖,領口袖邊滾著精致的銀線,眉眼間既有薑家特有的英挺,又帶著幾分隨了林楓的沉靜,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望著走來的四人,小手緊緊攥著母親的衣角,指節都微微泛白。
顯然,是薑燕兒特意囑咐了其他人,要親自來迎。
當薑天正的目光落在林楓身上時,這位活了近千年的老者瞳孔驟然一縮,手中的玉杖不受控製地微微一顫,杖頭與青石板地麵碰撞,發出一聲清脆的“篤”響。
他見過的天才與強者不計其數,從年輕時闖蕩的秘境到族中記載的古籍,卻從未見過有人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將修為提升到這等地步——仙皇六層中期!
那股深不可測的威壓,如同潛藏在深海中的巨獸,明明未曾顯露半分鋒芒,卻讓人下意識地屏住呼吸,不敢直視。
他的目光隨即掃過林水三人,驚訝更甚:林水周身水光流轉,氣息凝練如淵,舉手投足間帶著水係法則特有的靈動與包容,竟是仙皇五層;
林火身上的火焰靈力雖已收斂,卻能感覺到那股焚山煮海的霸道,仿佛他站在那裡,周遭的空氣都要被點燃,同樣是仙皇五層;
連最晚凝聚的林木,都已踏入仙皇四層中期,青金色的靈力中透著勃勃生機,身後的靈木仿佛都因他的存在而愈發青翠。
“這……這才多久……”薑天正喃喃自語,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他薑家作為傳承千年的古老家族,族中最強者也不過仙皇三層,曾以為在這片地域已是翹楚,此刻與林楓一行相比,竟像是螢火與皓月爭輝。
他暗歎一聲,抬手捋了捋頜下的長須,指尖觸及胡須的粗糙質感,才勉強壓下心中的震動——以前總覺得自家的底蘊足以自傲,如今看來,真是坐井觀天了。
薑燕兒眼中則瞬間亮起了光彩,如同夜空中驟然點亮的星辰,她快步迎上前,青色的裙擺在地麵劃出一道靈動的弧線,目光在林楓身上打轉,語氣難掩欣喜:
“夫君,你們……修為竟精進至此!”她自己苦修多年,不久前才突破仙皇一層,本以為已是不小的進步,此刻見林楓四人的境界,心中既有與有榮焉的驕傲,又有一絲女子獨有的雀躍——這便是她的夫君,總能在不經意間創造奇跡。
林楓看著她眼中跳動的光,嘴角露出一抹淺淡卻真實的笑意,伸手輕輕拂去她鬢邊被風吹亂的一縷發絲,指尖觸及她微涼的耳廓時,薑燕兒的臉頰微微泛起紅暈。
“僥幸有所突破。”他的目光落在薑林兒身上,小家夥正仰著頭看他,眼神清澈得像山澗的泉水,帶著孩童特有的好奇與一絲不易察覺的依賴,不由放柔了語氣,“林兒又長高了,上次見你時,才到我腰際呢。”
薑林兒被他溫和的目光一看,小臉頓時漲得通紅,卻還是鼓起勇氣,用清脆的童音喊道:“爹爹。”
聲音裡帶著一絲怯生生的親近,喊完便飛快地低下頭,看著自己鞋尖上繡著的小獸圖案,耳朵卻悄悄豎了起來。
林楓笑著應了一聲,心中早已了然。薑家祖孫三人特意在此等候,絕非僅僅是迎接。
他收回目光,看向薑天正,拱手道:“嶽父大人,可是有事情要說?”
薑天正捋了捋胡須,沉吟片刻,終究還是看向女兒,眼中帶著一絲為人長輩的猶豫——此事關乎薑家未來,卻又涉及女婿的核心功法,實在不好開口。
薑燕兒會意,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目光誠懇地望著林楓:“夫君,父親他……其實是想問,林兒是否也能修煉您的吞噬神功,展開吞噬領域?”
她頓了頓,生怕林楓誤會,連忙補充道:“林兒出生時天降異象,是萬年難遇的鴻蒙體質,根骨奇佳。隻是這些年,您一直未曾傳授他特彆的功法。我們知道吞噬神功霸道,或許與我薑家傳承的女媧法術有所不同,但……他也是您的孩子,我們希望他能像雲舒他們一樣,擁有保護自己的力量。”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微微發顫,既是期盼,也是懇求。
薑天正接口道:“燕兒說得是。我薑家的女媧法術雖能滋養神魂、操控元素,卻少了一分霸道的殺伐之力。林兒是鴻蒙體質,按理說是萬法不侵,隻是不知能否兼容吞噬神功?若是兩者能同修,或許能開創出一條新的道路。”
他說著,目光落在外孫身上,眼中滿是期許——這孩子,承載著薑家太多的希望。
薑林兒似懂非懂地聽著,小手依舊緊緊攥著母親的衣角,指腹摩挲著布料上的鳳紋刺繡,卻悄悄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對力量的向往。
他見過雲舒哥哥揮劍結冰,寒氣能凍結半座能量池;見過雲崢弟弟一錘落下,地麵能炸出丈許深的石坑,心中早已羨慕不已,也渴望能像他們一樣,成為厲害的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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