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的目光最後落在兩位仙門長老身上時，晨曦正穿過昆侖塔的窗欞，在他們身上鍍上一層金邊。
青雲道宗的白須長老正坐在靈植圃邊緣的青石上，懷裡抱著個剛學會走路的小仙童。
那孩子穿著件洗得發白的道袍，顯然是某位隕落仙修的遺孤，此刻正揪著長老那柄斷了半截的拂塵，把剩下的銀絲纏在手指上玩。
長老非但不惱，反而故意將拂塵輕輕一揚，引得孩子咯咯直笑，笑聲像碎銀般落在晨露上，濺起細碎的光。
他道袍上的太極圖雖已模糊，袖口磨出的毛邊裡卻沾著幾粒靈穀的碎殼——想必是剛給孩子喂過食。
丹霞仙府的灰袍長老則蹲在不遠處的藥田邊，指尖捏著片金陽花瓣，正給圍在身邊的幾個孩子講藥性。
他指腹上的老繭泛著琥珀色，那是常年與丹火打交道的印記，袖口被煞氣灼去的一角用靈蠶絲細細縫補過，針腳歪歪扭扭，卻透著股認真勁兒。
“你們看這花瓣，”他聲音溫和得像春日暖陽，將花瓣湊到一個狐族幼崽的抓傷處，“它吸了定靈仙樹的露，能讓傷口快點長好。”
說著，指尖泛起淡紅色的丹火，花瓣瞬間化作一滴金液，輕輕抹在幼崽的傷口上。
那孩子原本還齜著牙，此刻卻驚喜地睜大眼睛，伸手摸了摸結痂的地方，又學著他的樣子摘下片花瓣，笨拙地往旁邊受傷的兔妖童身上抹，金液順著小爪子滴在地上，竟催出了一小叢嫩草。
“青雲長老，丹霞長老。”林楓走上前，掌心托起兩枚淡青色的仙丹。
丹藥懸浮在晨光中，丹體上縈繞著道韻符文，流轉的靈光裡能看到細小的漩渦——那是混沌之氣在緩緩轉動，散發出的溫潤生機讓周圍的靈草都微微舒展葉片。
“青雲長老的‘太極盾’曾在祭壇邊緣護住十七名幼崽，那道盾光碎時，您用身體擋在最前麵；
丹霞長老的‘蘊氣丹’讓三十餘名重傷者撐到獲救，您自己卻因耗損丹元暈了三次。”
他聲音裡帶著敬意，將其中一枚仙丹推向青雲長老，“此為‘道基穩固丹’，以青雲峰千年不涸的晨露、長白山脈的千年茯苓、混沌本源之氣煉製，可補您強行催動盾法時耗損的道基，讓修為更勝從前。”
青雲長老一怔，抱著孩子的手微微收緊。
他那道“太極盾”本是防禦秘法，卻被他以燃燒道基為代價催至極限，盾光破碎時，他確實用後背替孩子們擋住了煞氣衝擊，此刻後心還隱隱作痛。
他看著那枚仙丹，能感受到裡麵蘊含的精純道韻，剛想推辭，懷裡的小仙童卻伸出胖乎乎的手，想去夠那枚發光的丹藥，小嘴裡咿咿呀呀地喊著“亮亮”。
長老笑著按住孩子的手，指尖觸到仙丹的刹那，一股暖流順著指尖湧入，後心的隱痛竟瞬間消散。
“少主這份禮……”他聲音有些哽咽，低頭對懷裡的孩子道，“快謝謝林叔叔。”孩子似懂非懂地揮了揮小手，不小心打掉了長老的拂塵，銀絲散落在仙丹旁，竟被靈光鍍上了層金邊。
林楓又將另一枚仙丹推向丹霞長老：“此為‘丹道通明丹’，以丹霞山地心的火髓、西方極樂境九品蓮台的蓮心、定靈仙樹的晨露煉製，可助您勘破丹道瓶頸，煉出帝級丹藥。”
丹霞長老的呼吸驟然急促，他將仙丹湊到鼻尖輕嗅，丹道感悟如潮水般湧來——那些困擾他多年的丹火控溫、藥材配比的難題，此刻竟豁然開朗，腦海中浮現出數十種帝級丹藥的丹方，連丹爐的火候掌控都有了新的領悟。
他想起自己暈過去前，最後看到的是孩子們喝下藥汁後不再顫抖的小臉，眼眶微微發熱。“少主可知，”他聲音帶著激動，“這丹方裡的九品蓮台，早在萬年前便已絕跡……”
話未說完，便被林楓笑著打斷：“萬物有靈，隻要心懷善意，絕跡之物亦可在新的土地上重生。”他看著長老指尖跳動的丹火，補充道，“您不妨用這丹藥的靈力試試，或許能煉出更適合幼崽的丹藥。”
五位長老同時握住仙丹，五種不同屬性的靈力在廣場上空交織——粉紫色的狐火如花瓣般飄落，暗金色的狼煞似狼煙般升騰，冰藍色的水流像絲帶般纏繞，淡青色的道韻若雲朵般舒展，淡青色的丹氣如霧氣般彌漫。
這些靈力在晨光中凝成一道五彩斑斕的光帶，光帶觸及昆侖塔時，塔頂的青銅鈴突然發出清越的鳴響，鈴聲裡帶著靈力波動，竟讓廣場上的幼崽們都不由自主地盤膝坐下，開始了最基礎的吐納。
塔尖的混沌原石也泛起柔和的光芒，將光帶反射到世界樹幼苗上，幼苗的葉片瞬間舒展，抽出了半寸新綠。
“多謝少主成全！”五人齊聲拱手，聲音裡帶著壓抑不住的激動。
這般能逆天改命的仙丹，不僅能讓他們修為精進，更能讓他們有足夠的力量守護這些幼崽。
林楓點頭笑道：“昆侖塔六層時間流速最快，數年抵外界一日，正適合閉關。諸位且安心修煉，幼崽們有林金他們照拂，萬無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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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林金，後者立刻會意，對著不遠處的五行分身與牛大力等人揮了揮手，眾人迅速圍攏過來，開始清點孩子們的人數，準備安排接下來的課業。
“有勞少主！”五位長老不再推辭，轉身快步走向昆侖塔。
孩子們見狀，紛紛跟在後麵，像一串搖搖晃晃的小尾巴。
狐族婆婆走了兩步，回頭對追過來的兔妖童揮了揮尾巴，尾尖卷著顆朱果：“等婆婆出來，用這個給你編花環。”兔妖童攥著朱果，用力點頭，小爪子把果子揣進懷裡，生怕掉了。
狼族祭司則對圍著他的熊妖崽們揚了揚拳頭：“好好跟著林金叔叔練力氣，回來咱們比試掰手腕，誰贏了有肉乾！”
孩子們立刻歡呼起來，其中一個最大的熊崽還學著他的樣子捶了捶胸口，卻沒控製好力道，把自己震得齜牙咧嘴。
冰鯉老嫗被小鯉魚妖童牽著，一步三回頭：“奶奶很快就回來，你要看好靈泉裡的錦鯉，彆讓它們偷吃靈草。”
小鯉魚妖童用力攥著她的手，直到塔門光暈將兩人隔開，才戀戀不舍地鬆開。
青雲長老抱著小仙童走到塔門前，忽然想起什麼，把那半截拂塵遞給林金：“麻煩賢侄幫我照看，等我出來，給孩子們做些小玩意兒。”
林金接過拂塵，隻見銀絲上還纏著孩子的口水，忍不住笑了：“長老放心，保管一根不差。”
丹霞長老則從藥田摘了把金陽花，分給圍過來的孩子們：“這個你們拿著，等我回來教你們煉糖吃。”孩子們立刻把花瓣彆在頭上，像頂著一朵朵小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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