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舟破開女媧妖域邊緣的七彩光暈時,船頭那支玄鳥玉簪突然發出清越的鳴響,如鳳鳴穿雲。
簪頭鴿血紅寶石迸射的赤光撕裂薄霧,霧靄散處,一片氤氳著濃鬱生機的碧綠色海域豁然鋪展——海水澄澈如凝碧,水下靈草舒展著翡翠般的葉片,露珠在葉尖滾動,折射出細碎的虹光;空氣中漂浮的熒光如星子墜落,吸入一口便覺四肢百骸都被溫熱的靈力熨帖,連骨髓裡都透著舒暢。
“這靈氣……竟比試煉海濃鬱十倍!”牛大力黝黑的臉龐漲得通紅,他下意識攥緊巨斧,斧刃上古樸的符文竟自主亮起,如貪婪的貔貅般鯨吞著周圍的仙靈之力。
他身旁的小花抱著剛滿周歲的小兒子,原本隻是金仙修為的她,此刻周身泛起淡淡的靈光,袖口繡著的靈穀圖案竟在靈光中輕輕浮動,穀穗飽滿如墜,顯然是靈力自發運轉,正朝著更高境界悄然衝擊。
“夫君你看!”小花驚喜地指著手腕,那裡有道以往留下的猙獰疤痕,此刻正被碧綠色的靈光溫柔包裹,疤痕邊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淡化、撫平,露出底下細膩的新肉,“這靈氣竟能修複舊傷!”
牛大力粗糙的手指輕輕撫過妻子的手腕,眼眶微微發熱——當年在暗無天日的礦洞,若有這般靈氣,翠花也不必為了救他,生生挨那剜肉取晶的劇痛。
呼延濤正蹲在甲板上調試陣盤,妻子蘇晴抱著一卷泛黃的陣圖,指尖劃過圖上晦澀的紋路時,那些原本需要耗費大量靈力才能催動的符文,竟如蘇醒的螢火般自行亮起,在空氣中凝成半透明的陣紋,流轉不息。“陣盤的靈敏度至少提升三成!”
呼延濤推了推鼻梁上的靈晶鏡,鏡麵上倒映著陣盤中央旋轉的靈光,“以前刻畫‘迷蹤陣’,光是穩定陣眼就要三個時辰,現在半個時辰就能成!”
他們十歲的兒子呼延風正趴在陣盤邊緣,小手在靈光中抓來抓去,掌心沾了些細碎的陣紋光點,落在甲板上竟自動組成一個小小的防禦陣,引得蘇晴又驚又喜:“這孩子,竟對陣紋有天生的親和力!”
船尾處,柳如新正逗著懷裡的小女兒,那孩子剛滿五歲,粉雕玉琢的小臉上還帶著嬰兒肥,小手抓住一縷碧綠色的靈光,咯咯笑著往嘴裡塞,涎水順著嘴角滴落在靈光上,竟濺起一圈圈溫柔的漣漪。
柳如新無奈地捏了捏她的臉頰:“傻丫頭,這是仙靈之氣,不是糖豆。”話雖如此,卻任由女兒把玩——這孩子繼承了她的情絲法則,對生命之力有著天然的感知,指尖纏繞的靈光比旁人濃鬱數倍,顯然是在無意識中吸收靈氣,滋養著尚未覺醒的法則之力。
“瑤兒快看,林睿的槍意又凝實了!”蘇璃的聲音帶著雀躍,指向不遠處的練武場。
林睿正持槍而立,槍尖凝聚的靈光不再是散亂的光點,而是凝成一道半透明的槍影,槍影劃過空氣時,竟留下淡淡的金色軌跡,那是金翅海雕翅骨的鋒銳之力,與女媧妖域的生機法則奇妙融合的跡象。
他每刺出一槍,周圍的碧綠色靈光便如百川歸海般彙聚成小小的漩渦,順著槍杆湧入體內,讓他仙皇四層的氣息愈發沉穩,仿佛與這片海域的脈搏共振。
林躍則在一旁演練焚天拳,赤紅色的火焰不再是狂暴的灼燒,而是裹著一層碧綠色的生機,拳風過處,甲板上竟冒出幾株嫩綠的新芽,在火焰的包裹下安然舒展葉片。
“這才是焚天拳的真諦!”火鳳站在一旁,鳳眸中滿是欣慰,“既能焚儘虛妄,亦能孕育生機。”
林躍聞言,一拳砸向地麵,火焰與靈光交織成一朵奇異的花,花瓣上燃燒著躍動的火焰,花芯卻流淌著靈泉般的清露,水火相濟,渾然天成。
人群中,薑天正的身影格外顯眼。這位老者,此刻身著一身嶄新的月白道袍,腰間掛著林楓親手煉製的“養魂玉”,玉上流轉的光暈滋養著他的元神,原本佝僂的背脊挺得筆直,雙目炯炯有神,哪裡還有半分頹態。
他正指點著十四歲的薑林兒吐納,少年身著月白色勁裝,身姿挺拔如鬆,周身縈繞著淡淡的混沌氣——那是混沌聖體特有的氣息,與女媧妖域的生機碰撞時,竟激起一圈圈金色的漣漪,如投石入湖,蕩開層層力量的波紋。
“林兒,沉下心,感受靈氣與聖體的共鳴。”薑天正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從未想過,自己這個曾被斷言“終生難入仙王”的孫子,竟能在十四歲便達到仙皇一層。
薑林兒依言閉上眼,混沌氣如潮水般湧遍全身,他能清晰地“看”到周圍仙靈之力的流動軌跡——那些碧綠色的光點爭先恐後地湧入他體內,與聖體中的混沌本源融合、淬煉,化作更加精純的靈力,一次次衝擊著仙皇一層的壁壘。
“祖父你看!”薑林兒猛地睜開眼,指尖凝出一縷混沌氣,氣勁劃過空氣時,竟將旁邊一株靈草的葉片齊齊斬斷,切口處卻瞬間冒出新的嫩芽,青翠欲滴,“混沌氣不僅能破,還能生!”
薑天正看著那株靈草,眼眶濕潤了——他想起女兒薑燕兒臨的囑托,“爹,替我看好林兒”,如今看來,這孩子不僅安好,更有著連林楓都讚歎的天賦,怕是能將混沌聖體的威力,推向一個新的高度。
九宮八卦宮闕懸浮在靈舟上方,七十二根青銅柱此刻如貪婪的根係,將女媧妖域的仙靈之力、海妖獸死後殘留的修為之力源源不斷地吸入陣中,柱身符文流轉,發出嗡鳴般的低吟。
宮闕內的時間法則與外界的六百倍差距,讓這些力量在夜晚的修煉中被無限放大:
林瑤在坤位打坐,道袍上的太極圖每轉動一圈,她仙皇五層的氣息便沉穩一分,周身漸漸浮現出大地般的厚重;
冰鳳在坎位凝結冰花,花瓣上的紋路越來越細密,隱隱有突破仙皇六層的跡象,寒氣中竟透著一絲溫潤的生機;
紅伊兒的怨靈絲帶在靈氣流淌中愈發瑩潤,絲帶觸及之處,連最桀驁的煞氣都溫順如綿羊,被悄無聲息地淨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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