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九宮八卦宮闕徹底成了沸騰的修煉熔爐。
修煉室的光罩如星辰般此起彼伏地亮起,時而有金色龍氣衝破光罩衝天而起,在宮闕上空凝成小龍虛影,龍影盤旋三匝才緩緩消散;時而有法則碎片如流星般散落,落在靈田上便催生出帶著法則紋路的靈草,草葉上的紋路竟與祖龍屍骸的鱗甲隱隱呼應。
每一次光芒驟盛,都伴隨著境界突破的嗡鳴,那嗡鳴與宮闕的龍吟交織,在天地間譜成一曲奮進的樂章——
牛翠花煉化丹藥後,仙君境的氣息如火山噴發,硬生生撞開仙王境的壁壘。
小丫頭第一次凝聚出仙王領域時,領域內竟浮現出一頭憨態可掬的龍影,龍影隨著她揮拳的動作咆哮,拳風裹挾著龍威砸向演武場的玄石碑。
那能承受仙皇一擊的石碑竟“哢嚓”裂開細紋,碎石簌簌落下。她嚇得吐了吐舌頭,小手趕緊捂住嘴,卻又忍不住叉腰大笑,嘴角還沾著未擦淨的龍氣結晶粉末,像偷吃了蜜糖的孩童。
她娘扛著巨斧走過來,用斧柄輕輕敲了敲她的腦袋:“傻丫頭,力氣再大也得收著點,這玄石碑可是用龍脊骨打磨的,敲壞了有你哭的時候。”
呼延烈借著固皇丹的藥力,將龍氣揉進了槍法裡。玄鐵棍揮出時帶著沉凝的龍吟,槍風掃過地麵,竟壓得堅硬的青石板微微下陷,留下淺淡的痕跡。
他原本略顯浮躁的招式變得沉穩如山,一記橫掃逼得林澈連連後退,木劍差點脫手。
連一向淡然的林澈都忍不住用劍鞘敲了敲他的胳膊:“招式沉凝了許多,倒有你爹當年鎮守北境的影子了。”
少年聞言,耳根微紅,握棍的手卻更緊了,玄鐵棍上的龍紋被他掌心的汗濡濕,愈發顯得鮮活。
林瑤與蘇璃等妻子們也進入了衝刺階段。
她們本就站在仙皇後期的門檻,龍氣與破帝丹的雙重滋養下,氣息日漸逼近仙帝境,周身縈繞的靈光中都裹著淡淡的龍威。
林瑤指尖拂過靈池,池水中竟浮出幾顆帶著龍紋的靈果,果皮上的龍鱗紋路栩栩如生,散發出能穩固神魂的清香,引得池邊的靈鹿紛紛探頭;蘇璃袖擺輕揮,便有蘊含龍威的水龍從指尖躍出,龍爪劃過空氣時帶著冰裂之聲,威力比先前暴漲數倍,連火鳳引以為傲的烈焰都要退避三分,化作小火苗在她肩頭委屈地跳動。
林楓則將更多精力放在尋找昆侖塔碎片上。
他的神識如一張無形的大網,細密地籠罩著祖龍妖域的每一寸土地——從龍皇殿殘垣的磚縫裡,那些嵌著的龍鱗碎片;到祖龍屍骸肋骨間的縫隙,那些凝結的龍氣冰晶;從蝕骨崖滲著毒液的石縫,那些殘留的龍血痕跡;到碎龍淵深不見底的裂縫,那些飄蕩的龍氣殘魂。
每當昆侖塔傳來細微的悸動,他便循著感應而去,有時能在龍氣凝結的晶簇中找到半枚碎片,碎片入手溫潤,與塔身嚴絲合縫;有時卻隻拾得一縷殘留的塔紋氣息,那氣息能讓昆侖塔微微發熱,卻不足以補全紋路。
但他並不急躁,宮闕的龍鱗每日都在變得更加瑩潤,陽光照在上麵能折射出七彩霞光;妻兒們的笑聲與突破的嗡鳴交織成溫暖的背景音,連宮闕角落的靈貓都懶得打盹,豎著耳朵聽著熱鬨。這片土地的機緣仿佛取之不儘,讓他有足夠的耐心等待。
這日,林楓的神識探入一處被龍氣濃霧籠罩的山穀。
穀中沒有妖獸嘶吼,隻有一座數十丈高的龍形石碑靜靜矗立,碑身爬滿蒼勁的古紋,紋路如活物般緩緩流轉,與昆侖塔的脈絡隱隱呼應,像是同出一源的印記。
石碑腳下,長著幾株從未見過的靈草,草葉如龍爪舒展,正貪婪地吮吸著碑上逸散的龍氣。
他剛靠近石碑三丈之內,丹田內的昆侖塔便劇烈震顫,塔尖射出一道璀璨金光,如探照燈般落在石碑上,與那些古紋精準對接,不差分毫。
刹那間,整個山穀的龍氣如被喚醒的潮水,瘋狂朝著石碑彙聚,形成一道金色的漩渦,碑上的古紋一一亮起,竟在半空織成一幅完整的星圖,星圖中星辰的位置與昆侖塔第七層的紋路完全一致。
星圖中央,半枚昆侖塔碎片正緩緩旋轉,邊緣的斷口與塔身上的缺口嚴絲合縫,仿佛本就一體。
“找到了。”林楓眼中閃過笑意,指尖凝結一縷混沌氣,輕輕一點。那半枚碎片仿佛聽到了召喚,掙脫石碑的束縛,化作一道流光飛入昆侖塔。
塔身猛地爆發出萬丈金光,第七層的紋路如枯木逢春般徹底補全,塔簷的風鈴無風自動,發出清越如玉石相擊的鳴響,那鳴響在山穀中回蕩,引得周圍的龍氣都跟著震顫,像是在歡呼這跨越萬年的圓滿。
就在這時,整個祖龍妖域忽然劇烈震動,天空的金色龍氣翻湧如潮,隱隱化作一頭遮天蔽日的巨龍虛影,龍角刺破雲層,帶出細碎的雷光;龍尾垂落大地,掃過之處,枯木竟抽出新芽。
它對著九宮八卦宮闕的方向發出一聲震徹天地的龍吟,那龍吟不似咆哮,更像一聲悠長的歎息,帶著數萬年的滄桑,聽得人心頭發顫。
宮闕內的龍形主殿回應般咆哮,殿頂的龍角“哢嚓”暴漲三寸,龍鱗上的紋路清晰如活物,甚至能看到鱗甲邊緣的細小鋸齒,閃爍著金屬般的冷光。
宮闕的時間法則流速竟猛地突破了13000的界限,修煉室內的靈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抽芽、開花、結果,完成了尋常百年的生長周期,花瓣上還沾著新鮮的露珠,仿佛能聞到花蜜的甜香。
“這是……祖龍的意誌?”林楓抬頭望向天空,感受到那股磅礴的龍氣中帶著清晰的認可與期許,心中忽然明悟——他們不僅在這裡收割了機緣,更以自身的成長與血脈的共鳴,喚醒了這片古老土地沉睡的意誌,就像春風吹醒了凍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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