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眼皮都未抬一下,對裂骨等人的叫囂置若罔聞。
在他眼中,這些靠吞噬同族魂火苟活的叛逆,魂魄早已被貪婪蛀空,連與他多說一句的資格都沒有。
指尖在萬魂招魂幡上輕輕一點,那動作輕得像拂去一片落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殺伐之令。
“殺!”
一字落下,如驚雷劈入混沌。百餘名魔帝殘魂齊齊咆哮,聲浪如萬馬奔騰,撞在白骨城的玄陰骨牆上,發出“嗡嗡”的轟鳴。
城磚縫隙中滲出的黑色魔氣被震得簌簌剝落,城頭上那些年幼的骨民嚇得縮起脖子,小手死死捂住耳朵,指縫間卻漏出一雙雙又驚又怕的眼睛——他們想看,想親眼看看,是誰能將這些欺壓了骨族千年的惡魔撕碎。
九頭妖魔帝首當其衝,九個頭顱同時張開巨口,九道暗紫色的魔光如九條掙脫枷鎖的黑龍,在空中盤旋交織,瞬間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將裂骨等十二人困在中央。
魔光所過之處,空氣都被腐蝕得“滋滋”作響,連空間都泛起扭曲的漣漪,顯然是將退路封得死死的。
“不好!是空間禁錮!”裂骨瞳孔驟縮,他能感覺到周圍的骨元都被這魔網死死鎖死,連瞬移術都無法催動。
可不等他想出對策,頭頂便傳來令人牙酸的空氣爆鳴聲——巨人魔帝那如小山般的巨拳已攜著崩山裂石之勢砸下,拳風未至,裂骨身旁那名魔帝四層的叛逆已被壓得骨骼“哢哢”作響,竟在拳風的威壓下當場跪伏在地!
“嘭!”
巨拳落地,如隕石撞山。那名叛逆連慘叫都沒能發出,整個身軀便在巨力下崩解,化作一灘混雜著骨渣的黑泥,連魂火都被震得潰散成星點。
血腥味瞬間彌漫開來,卻更激起了殘魂們的凶性。
猿魔帝身形如電,化作一道灰影穿梭在叛逆之間,利爪帶起的寒光比魔域最烈的風刃還要鋒利,每一次揮爪都精準地撕開叛逆的骨甲,帶起一片飛濺的骨屑;
夜叉魔帝則握著兩柄彎月刃,刃身纏繞著怨魂,專挑叛逆的魂火下手,刃光閃過,便有一道魂火發出淒厲的尖嘯,被硬生生從骨身中剝離。
裂骨又驚又怒,眼窩中的魂火瘋狂跳動。
他拚儘全身骨元祭出本命骨盾——那盾是用三名骨族長老的脊椎骨熔煉而成,表麵刻滿了防禦符文,曾幫他硬抗過魔帝五層的全力一擊。可這一次,九頭妖魔帝一道魔光射來,如熱刀劈黃油般輕易洞穿盾麵,“哢嚓”一聲脆響,骨盾應聲碎裂!
碎片飛濺中,裂骨清晰地看到自己的魂火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
那些被他吞噬的魂靈仿佛化作了無數隻小手,在他識海中撕扯、嘲笑,讓他想起了那些被他活生生抽走魂火的孩童,想起了那些在他屠刀下哀嚎的族人。原來,報應終究會來。
三息。
不過三次呼吸的功夫,半空中的廝殺聲便戛然而止。
十二道身影連同他們的骨甲、武器,儘數化作飄散的骨屑,被魔風吹散在城牆根下,連一絲魔氣都沒留下,仿佛從未存在過。
城頭上先是死一般的寂靜,連風都停了。
那些曾被叛逆打斷骨臂的老骨民,那些被奪走孩子魂火的母親,那些在暗夜裡偷偷舔舐傷口的年輕骨修,都怔怔地望著半空,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死……都死了?”不知是誰先顫聲問了一句。
下一秒,震天的歡呼如火山噴發般炸響!
“惡魔死了!我們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