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七層的光流如退潮般驟然收斂時,骨屠的身影從金色的光暈中走出。
他身上的舊骨甲早已在法則之力的衝擊下儘數碎裂,暗灰色的碎片散落在地,每一片都刻著三千年征戰的風霜,此刻卻黯淡無光,反襯出新生骨骼的璀璨。
新骨從傷口處鑽出,泛著紫金交輝的光澤,仿佛是用九天玄玉與地心紫金混合雕琢而成,每一寸骨骼的弧度都蘊含著天地法則的韻律,流淌的帝威如薄霧般縈繞周身,讓空氣都泛起細微的漣漪。
頭頂的獨角已重新凝聚,比之前粗壯了近三倍,尖端的弧度經過法則的打磨,恰到好處地形成一道螺旋狀的凹槽——既利於破開敵方的防禦陣法,又能將天地間的魔元順著凹槽彙聚,形成蓄力一擊。
獨角表麵的裂紋已被紫金紋路填滿,那些紋路如活蛇般緩緩遊走,閃爍著空間法則與力量法則交織的光芒,輕輕一動,便在周圍的空氣中撕開細小的空間裂隙。
眼窩中的魂火徹底化作深紫色,像兩顆被點燃的紫晶,火焰的跳動與天地法則的頻率完美同步,每一次閃爍都引動著周圍的魔元潮汐。
他周身縈繞的帝威雖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連呼吸都帶著法則的韻律——吸氣時,周圍的魔元如百川歸海般湧入體內;呼氣時,又化作蘊含法則的氣浪擴散開來,吹得地麵的靈草向四周倒伏,卻不傷分毫,儘顯掌控之精妙。
這赫然是魔帝一層的標誌性氣息,是無數魔族修士夢寐以求的境界。
“成了……真的成了!”骨屠低頭看著自己新生的骨爪,五根骨指修長而堅韌,爪尖泛著斬鐵如泥的寒光。
他試探性地將骨爪在身前劃過,爪尖未觸及任何實物,卻在空氣中留下淡淡的空間漣漪,那漣漪久久不散,清晰地顯示出他已觸摸到空間法則的門檻。
三千年的執念,三千年的苦修,三千年的壓抑,在這一刻儘數化作劫後餘生的狂喜,讓他這位素來鐵血的骨魔,竟也忍不住渾身顫抖。
他緩緩轉身,麵向林楓,深深一拜。新生的骨甲與地麵碰撞,發出清脆而厚重的聲響,那聲音裡沒有了往日的桀驁,隻有重生的敬畏與發自肺腑的感激:
“三千年……晚輩卡了整整三千年。從葬骨淵的亂石堆到廢墟之海的沉船,從與同類廝殺到對抗仙妖強者,晚輩以為此生終難窺魔帝門徑。若非大人以五行大陣重塑晚輩道基,以破障丹化開三千年淤塞,晚輩恐怕至死都隻是個困在瓶頸的魔皇。”
他頓了頓,紫金色的骨掌重重按在地麵,發出鏗鏘的誓言,“從今往後,骨屠的命便是大人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一幕被觀星台周圍的無數雙眼睛看在眼裡,白骨城瞬間炸開了鍋。
仙域的幾位長老死死攥緊了懷中的儲物袋,指節因用力而發白——袋中藏著他們偶然得到的昆侖塔邊角料,原本打算用來煉製護身法寶,此刻卻覺得比任何至寶都珍貴,眼中閃爍的熾熱渴望幾乎要將袋口燒穿。
一位留著山羊胡的仙域長老喃喃自語:“魔皇晉魔帝……竟能如此輕易……這昆侖塔,怕是比傳說中的九天仙府還要玄妙!”
妖域的玄風長老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拉住林楓的袖子,陣盤從袖中滑落都渾然不覺,急切道:
“林大人!晚輩知道一處上古戰場的遺址,就在碎星峽的深處!那裡的土壤中至今還殘留著昆侖塔基的金氣,當年晚輩曾在那裡撿到過一塊刻有陣紋的殘磚!晚輩願即刻帶隊前往,挖地三尺也要將碎片尋來,隻求換得第六層修煉半個月的機會,哪怕隻有十日也行!”
他的聲音因激動而發顫,翅尖的羽毛都豎了起來,顯露出內心的迫切。
魔域的血狼少主更是直接,他猛地將腰間的狼牙棒往地上一杵,“咚”的一聲悶響,震得周圍的修士腳下一個趔趄。
棒身上鑲嵌的“獄血魔晶”被這股力量激發,發出低沉的嗡鳴,血色的光紋如活過來一般在棒身遊走,隱約能看到無數戰魂在光紋中嘶吼——那是這根狼牙棒十年征戰的見證,飲過仙皇的血,碎過妖帝的骨,是血狼族的至寶。
“大人!”血狼少主拍著胸脯,聲音洪亮如鐘,“這根狼牙棒伴我征戰十年,殺過仙,屠過妖,是晚輩的本命法寶!晚輩願將其獻給大人,隻求換我進第五層修煉十日,哪怕五日也知足!”
連一直矜持的雲曦仙子都上前一步,素白的仙袍在昆侖塔的金光中泛著柔和的光澤,宛如月下的白梅。
她手中托著一枚瑩白的玉簡,玉簡上用朱砂刻著“昆侖秘錄”四字,正是太清宮鎮庫的古籍副本,邊角處還蓋著太清宮的金色印鑒。
“林大人,”她的聲音清悅如琴,帶著仙域修士特有的溫潤,“太清宮的古籍記載,昆侖山西麓有座‘碎塔崖’,崖壁的石縫中曾發現過刻有‘艮’字的塔磚,磚上的符文與昆侖塔第八層的土係法則隱隱呼應,或許……能為您提供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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