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是風前輩？”墨淵的聲音都在發顫，帶著難以置信的驚駭，“可您……您不是早已風燭殘年，連氣息都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道基都快散了嗎？這……這怎麼可能？”
他清晰地記得，百年前他曾去風蝕林探望，那時的風老怪連抬手都困難，怎麼可能在短短時間內變得如此年輕力壯，氣息甚至比傳說中巔峰時期還要強盛？
風老怪抬手捋了捋墨黑的胡須，語氣中帶著笑意，卻難掩深深的感激，目光轉向林楓時，滿是真誠：
“若非林先生，老夫此刻怕是早已化作風蝕林的一抔黃土了。”
他側身指著林楓，聲音洪亮，“是他給了老夫破障丹，那丹藥蘊含三界法則，不僅穩住了老夫潰散的道基，更滌蕩了千年的濁氣；又邀老夫入昆侖塔閉關，塔內的仙靈之氣比外界濃鬱百倍，時間流速更是玄妙，還以五行八卦陣相助，不僅助老夫突破瓶頸，踏入仙帝四層，更打通了阻塞千年的經脈，才有了現在這副模樣。”
墨淵這才如夢初醒，目光轉向林楓時，心中的震驚更甚。
他此刻才真切感受到，林楓身上的氣息已與來時截然不同——雷與風的法則交織成一股圓融的威壓，雖不張揚，卻如淵渟嶽峙，穩穩地落在仙帝四層的境界，比風老怪的氣息更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深邃，仿佛蘊藏著整個天地的奧秘。
“林先生……您也突破了？”墨淵喃喃道，眼中閃過濃濃的羨慕與敬畏，“短短數日，您與風前輩竟雙雙踏入仙帝四層，這般造化，真是羨煞旁人！”
他在仙皇境巔峰困了五百年，深知突破之難，每一次瓶頸都如天塹般難以逾越，不知耗費了多少天材地寶，忍受了多少孤寂，此刻見兩人輕描淡寫便邁過這道坎，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林楓擺了擺手，語氣平和，沒有絲毫得意：“墨穀主不必如此。我能有此突破，固然有機緣，但若非穀主先前贈予的風息草，助我抵禦風眼的滅世罡風，怕是連靠近祭壇的機會都沒有。這次能成功取得風之碎片，你也有一份功勞。”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穀中簡陋的石屋與稀薄的靈氣，那些石屋的牆壁上布滿了風蝕的孔洞，不少修士正在屋外盤膝修煉，麵色因靈氣不足而顯得蒼白。
繼續道：“我此次回來，一來是向穀主辭彆，二來也想為穀中儘一份力。黑風穀的風勢雖弱了些，但靈氣依舊稀薄，且罡風餘韻仍在，侵蝕著修士的道基，並不適合長期修行。我想助你突破瓶頸，再以昆侖塔的陣法改善此地的居住與修煉環境，也算報答穀主的相助之情。”
墨淵聞言，先是一愣，隨即臉上爆發出狂喜，眼中的光芒比烈日還要熾烈。
他在仙皇境蹉跎五百年，最缺的便是一個突破仙帝的契機，那層瓶頸如同無形的枷鎖，讓他動彈不得；而改善穀中環境更是他畢生的心願——黑風穀的修士世代受罡風侵擾，不少人年紀輕輕便落下道基受損的病根，連壽元都比彆處的修士短上許多。
“林先生此言當真？”墨淵激動得聲音發顫，深深躬身下拜，動作虔誠而恭敬，“若能得您相助，不僅是墨淵之幸，更是黑風穀所有修士之幸！墨淵感激不儘！”
他甚至能想象到，若是穀中的靈氣變得濃鬱，罡風徹底平息，那些孩子們或許就能像仙族的孩童一樣，在陽光下修煉，而不是在石屋裡躲避風刀。
林楓微微一笑，抬手將他扶起，指尖流淌過一縷溫和的靈力，穩住他激動的氣息：“穀主不必多禮。你我相識一場，便是緣分。且看這黑風穀，地勢險要，扼守三界咽喉，日後未必不能成為三界交彙的一處福地。”
風老怪在一旁笑道，聲音帶著幾分打趣：“小娃娃，你可算是走了大運了。林小子的手段，比你想象的還要厲害得多。當年老夫初見他時，他不過才元嬰境，這才多久，已是能與老夫平起平坐的人物了。你且放心，有他出手，彆說幫你突破仙皇境，便是將這黑風穀改造成第二個昆侖仙境，也並非難事。”
墨淵連連點頭，看向林楓的目光中充滿了敬佩與期待。
他知道風老怪從不輕易誇人，能得這位活化石如此推崇，足見林楓的手段深不可測。
此刻再看穀中那些破舊的石屋，仿佛已看到它們化作瓊樓玉宇的模樣，心中的激動久久難以平息。
三人一同朝著穀中走去，腳下的石板路雖凹凸不平，卻因少了罡風的撕扯而顯得安穩許多。
崖邊的罡風輕輕拂過，帶著一絲前所未有的溫和，卷起幾片從遠處飄來的綠葉，落在墨淵的肩頭——這在以往，是絕不可能出現的景象，黑風穀的風從來隻帶沙石與寒意。
沿途的修士見到林楓與風老怪，先是愣在原地，待看清風老怪的模樣時，紛紛露出震驚之色。
有幾個年過半百的老修士，曾遠遠見過風老怪年輕時的畫像，此刻見傳說中枯槁的老怪變得如此年輕挺拔，再聯想到穀中風勢的變化，隱約猜到發生了大事，紛紛躬身行禮，目光中滿是敬畏。
墨淵引著兩人來到穀中央的議事石屋，石屋雖簡陋，卻收拾得乾淨整潔，牆上掛著一張黑風穀的地形圖，上麵密密麻麻標注著各處風眼與靈脈的位置。
“林先生，風前輩，暫且在此歇息片刻，我去吩咐族人為二位備些茶水。”墨淵恭敬地說道。
“不必麻煩。”林楓擺擺手，目光落在地形圖上，指尖輕點地圖中央一處凹陷，“此處靈氣最是稀薄，且罡風彙聚，想必是穀中修士最難熬的地方？”
墨淵順著他的指尖看去，眼中露出苦澀：“先生說的是。那裡是黑風穀的‘風喉’，罡風從地底裂縫中湧出，終年不散，族中修為最低的子弟都被安排在那附近居住，常年受風蝕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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