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師父早早就寫下的委托書
徐行指尖一顫,鎢針險些脫手。
窗外的雨聲突然變得刺耳,潮濕的空氣裹著關主任的話鑽進毛孔,在五臟六腑裡凝成冰碴。
他想起六歲那年,老不死的正式開始教他太極拳和辨藥時說的那句:
“你是我最後的關門弟子”。
現在想來,那聲&34;最後&34;竟藏著如此諷刺的餘韻。
“不在計劃內?”
他喉嚨發緊,像是吞了塊燒紅的炭。
半年前跪在靈堂撕心裂肺的痛哭,徹夜抄寫往生經磨破的指腹,還有暴雨天死死護在懷裡的骨灰盒——原來這些刻骨銘心的悲傷,在師父的棋局裡不過是個意外落子。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血腥味混著憤怒衝上鼻腔。
記憶裡老不死的教他藥材配伍時總愛敲他腦門:
“小不死的,配藥哪能既要又要?凡事要留三分餘地。”
現在才懂那&34;餘地&34;原是給真正入局之人備的。
窗外驚雷炸響。
徐行突然笑出聲,笑聲裹著雨水的濕冷:
&34;好個老不死的,拿我當野貓喂呢?喂飽了逗個趣,餓死了也不心疼?”
鎢針在掌心不斷被真火加熱,燙得他指節發紅。
他突然想起那夜在金殿參悟雷法時,銅瓦映出的自己——滿身電光卻照不亮身後方寸之地。
原來從始至終,他都是局外舉著火把的看客,連影子都落不進棋盤的經緯。
麵對關主任的話,徐行沒有一絲被安慰的感覺。
反而是出離的憤怒。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憤怒。
或許是因為明明是個劍修,卻裝作怯懦膽小怕事、戰戰兢兢的瞞了自己二十多年的憋屈?
又或許是無法參與進對方的核心圈子裡的那股無力與疏離?
徐行此刻覺著自己就像是一個被世界遺忘的孤兒,這種感覺哪怕是在二十多年人生中無數次被人罵雜種時都未曾有過的。
“憑什麼?”
憑什麼沒有修煉天賦的關師兄都可以被委以重任,而自己隻能像個遇到危險時放生的寵物一樣?
這就是老不死的竊以為的愛?
一切事情都把勞資排除在外的愛?!
關主任的歎息飄進耳中:
“師父常說,同是死八字,但你命格裡帶著變數...…”
“嗬嗬,又是命數,狗屁的命數!”
徐行猛地抬頭,窗外的雨幕在視網膜上割裂出無數光斑。
“你要說修煉天賦,我不和你爭,但你要說命數,我就得好好你和說道說道了。”
關主任一副看似辯論的模樣。
掏出一次性紙杯給徐行倒了杯枸杞水:
“我命由我不由天,這句話一聽上去就覺得很霸氣,很牛逼,耳熟能詳。”
關主任盯著徐行發紅的眸子道:
“但是作為過來人我想說的是,你要相信命,也可以相信我運由我不由天。”
“放呂良的……”
“哎,彆急嘛!”
關主任將水杯往前一推道:
“為什麼這麼說呢?舉個例子,命就像一輛車,你的出生日期決定了這輛車的配置,你沒法選擇出生。運就像路,但是它不是固定死的,也是一個區間,有上限和下限。”
關主任頓了一下,臉色變得非常認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