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的手指深深掐進大腿,指甲在皮膚上刻出月牙形的血痕。
他死死內視著丹田剛剛那抹轉瞬即逝的銀光,喉嚨裡擠出破碎的氣音:
"剛才...那是什麼?"
他無比確信,剛才那一瞬絕對不可能是錯覺!
他的精神力幾乎全集中在丹田中,怎麼可能會出錯?
就在那千分之一秒的時間裡,氣態真氣的銀色旋渦中,一粒微光突兀閃現。
它比周圍的真氣凝實百倍,流轉時拖曳出彗星般的光尾,所過之處的真氣紛紛坍縮避讓。
徐行的瞳孔隨著那粒光芒收縮成針尖,直到它撞上丹田內壁,炸成一團璀璨的星霧。
“那是液態...…真氣?”
他機械地重複這個詞,手背青筋暴起。
徐行猛地扯開衣襟,胸口能量印記燙得像是要熔穿皮膚。
他發狠似的強行刺激眉心,混著信仰之力的精神力再次轟然灌入丹田。
這一次他看得真切:
當壓縮到極致的真氣漩渦中心,一滴水銀般凝實的液態真炁正在成形。
它存在的刹那,整個丹田的重力仿佛暴漲十倍。
所有周圍的氣態真炁頓時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果然!”
他剛吼出聲,那滴真炁便如朝露遇陽般蒸騰消散。
但徐行的狂笑依舊不止!
方才液態真炁存在的極短時間裡,他已經看到了築基期後麵路的可能性!
“早該想到的!!!”
徐行喃喃道:
“原來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原地打轉……甚至有些誤入歧途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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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行盤坐在靜室蒲團上,眉心擰出深深的溝壑。
內視中的丹田如同暴風雨前的海麵,銀灰色的氣旋中心懸浮著米粒大小的液滴,稍有不慎就會崩散成霧。
他嘗試用神識裹住那滴液態真炁,像捧著一顆滾燙的水銀珠。
每當氣旋轉速稍快,液滴邊緣就開始蒸騰,絲絲縷縷的銀霧從縫間逃逸。
昨日強行拘住三息已是極限,此刻丹田被灼燒般的刺痛正順著經脈蔓延。
“若是尋常江河.…..”
他忽然想起《抱樸子》,抬手在虛空中劃出陰陽魚:
“該築堤還是疏浚?”
神識化作萬千細絲探入氣旋。
這次不再蠻橫壓製,反而順著旋轉方向編織成網。
液滴墜入網眼的刹那,整片氣海突然泛起漣漪,三百六十處穴竅同時震顫。
徐行猛地睜開眼睛,冷汗浸透後背。
檀中穴殘留著詭異的酥麻感,仿佛有人用銀針在骨髓裡繡花。
他顫巍巍地並指按向丹田。
發現那滴真炁竟在網中多存了幾十息的時間!
消散時甚至帶起隱約雷鳴……
“原來如此!”
他蘸著茶水在地上畫圈,看著水珠在木紋間滾動:
“就像台風天的風暴眼,漩渦中心才是安穩處...…”
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