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不死的你是真該死啊!”
徐行死死攥著鈦釘,指節發白:
"不相乾?關高遠被殺的時候你在哪?勞資像狗一樣被人到處攆的時候你又在哪?這個時候蹦出來說不相乾?"
老道士的背影微微一顫: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放屁!"
徐行一腳踹飛腳邊的碎石:
"你躲了這麼久,就憋出這麼句屁話?"
雷光中,張蘊元緩緩轉身。
那張原本熟悉的臉龐,此刻布滿猙獰的疤痕,甚至一道疤痕直接貫穿他整個的右眼窩,裡麵的眼球一片灰白。
徐行倒吸一口涼氣:
"你的眼睛..."
"看到了麼?"
老道士苦笑:
"這就是追查真相的下場。"
他指了指山下:"龍虎山現在就是個絞肉機,去了就是送死!"
"所以你就當縮頭烏龜?"
徐行聲音發抖:
"讓關師兄白白送命?"
"小逼崽子你夠了,勞資忍你很久了。"
張蘊元突然暴喝:
"你以為天師府為什麼突然大張旗鼓辦齋醮?真以為就靠你那東一榔頭西一錘?"
他扯開衣襟,露出胸口可怖的傷痕:
"他們在釣最後的魚——就是我!"
徐行怔住了。
雨水順著老道士的疤痕流淌,那些傷口明顯是血毒造成的。
"你的傷口..."
"被汙染了。"
“我有辦法!”
徐行說罷就向腰間掏去。
“不必了,已經傷及本源沒幾天好活了,這下老道我是真的要拿盒子裝了。”
張蘊元慘笑:
"現在你明白為什麼我不讓你去了?縱使你現在實力再強,在邪修眼裡也就是一味煉製血晶的大藥而已,他們有的是盤外手段對付普通修士……你不去,對方突破的契機反而會更低幾分。"
一道閃電劈在兩人之間,照亮徐行煞白的臉。
他突然笑了:
"老東西,你漏算了一點。"
"什麼?"
"我他媽早就不是當年那個聽話的乖孩子了。"
徐行猛地掐訣,四柄飛劍破空而起。
"我不僅明天要去拆了龍虎山,現在還要把你這個老混蛋抓住打一頓問個明白,當尼瑪的謎語人呢,有什麼苦衷是不能直接說的?非要讓我猜猜猜!"
“果然,一切都是天命麼?”
張蘊元長歎一聲,聲音突然開始變得空靈,連帶著那道消瘦的身影也在雨幕中漸漸消散:
"傻徒弟...保重..."
“直麵我老崽種,彆跑!”
徐行怒目圓瞪,猛地撲向那道虛影,卻隻抓到一把冰涼的雨水。
那道消瘦的身影在雷光中如同水中倒影般扭曲消散,連帶著那股淡淡的藥香也消失無蹤。
"3d投影?!"
徐行咬牙切齒地環顧四周,雨水打在臉上生疼。
他掐訣靈視,視野中卻隻有暴雨衝刷下的山林——沒有真氣殘留,沒有熱源反應,甚至連最基本的能量波動都沒有。
"操!"
他一拳砸在旁邊的樹乾上,樹皮飛濺。
這根本不是普通的障眼法,而是結合了氣象條件的籙法。
張蘊元明顯算準了這場暴雨——雨水會衝刷掉所有氣味,雷暴會乾擾靈氣感知,而潮濕的空氣則成了最好的投影介質。
徐行蹲下身,手指撫過老道士剛才站立的位置。
泥土裡埋著半張被浸濕的符紙,上麵的朱砂符文已經模糊不清,但依稀能辨認出"蜃"字的一角。
"海市蜃樓麼……逃了這麼多年倒是有些保命手段。"
他捏著符紙殘片冷笑:
"可這麼一點本事全他媽用在自己徒弟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