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市南郊物流園。
陳波趴在圍牆上,額頭滲出細密汗珠。
不需要刻意捕捉,他已經感受到園內翻湧著的濃厚血炁。
那是一種粘稠到令人窒息的血腥氣息,像是千萬人腐爛的傷口同時潰膿,混合著鐵鏽味的腥甜在空氣中凝成實質。
他隻覺著自己每一次的呼吸都像吞下一口鏽蝕的刀片,肺葉被刺得生疼。
頭頂沉積的血炁翻滾時甚至發出黏膩的"咕嘟"聲,仿佛整座物流園正浸泡在某個巨獸的胃囊裡。
"注意!注意!這邊不對勁!"
陳波按住喉麥,可是耳機裡卻傳來一陣電流乾擾的沙沙聲。
"喂?喂?!"
耳機裡的電流聲越來越刺耳,像是有無數細小的蟲子在耳道裡爬行。
陳波一把扯下耳機。
發現金屬接頭處已經覆上一層暗紅色的血痂——那些血炁竟然在腐蝕電子元件!
情報裡明明說這裡隻是個血晶交易的小型中轉站。
可眼前這濃度,怕是遠沒有情報顯示的那麼簡單!
"乾..."
他抹了把臉,掌心全是冷汗。
理智在尖叫著讓他撤退,可西南角倉庫區隱約傳來的呻吟聲卻像鉤子般拽著他的腳步。
萬一是幸存者呢?
萬一錯過了情報的傳遞呢?
陳波深吸一口氣,從腰間摸出鎮元佩掛在胸口。
玉佩剛靠近鎖子甲的同時,就突然燃起真火,然後"嗤"地一聲冒起一陣淡淡的青煙。
"我擦……這血炁汙染居然能躲過防禦法陣的探測!"
他的心再次猶豫起來:
"是直接掉頭,還是繼續探查下去?"
陳波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信號彈,喉結上下滾動。
撤退是最穩妥的選擇——可萬一那些呻吟聲是還沒被祭煉的活人呢?
他在情報裡見識過血修的手段,知道晚一分鐘都可能是生死之彆。
但玉佩的預警做不得假,這裡的血炁濃度絕對能瞬間腐蝕普通人的神誌。
他又想起瑞市上一次爆發疫病時觸目驚心的死亡人數。
"操!"
陳波突然狠狠捶了下大腿。
指尖掐進掌心,疼痛讓他清醒過來——先摸清狀況,至少得確定這裡是不是血修的主要據點。
"要是情況不對,立刻發送信號彈……"
他開啟鎖子甲上的隱身法陣,貓著腰翻過圍牆。
靴子剛沾地,積水裡就浮起一串血泡,像是地底有什麼東西被驚醒了。
陳波的作戰靴無聲地踩在血水浸透的泥地上,每一步都像踩在某種活物的皮膚上,地麵微微下陷時甚至能感覺到詭異的脈動。
鎖子甲的隱身法陣在血霧中發出不堪重負的"滋滋"聲。
即便是有著玉佩裡提前灌注的純陽真氣的守護,法陣紋路依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被腐蝕。
西南角倉庫的呻吟聲越來越清晰,那根本不是人類能發出的聲音——更像是無數痛苦嘶吼被強行糅合在一起的扭曲聲波。
陳波緊了緊手裡的槍帶,警惕的掃視著一切有可能藏匿敵人的地點。
繞過三號倉庫時,他突然僵住了。
整片空地中央突兀的矗立著一個關著的集裝箱。
周圍十二個集裝箱呈放射狀排布,每個箱體都被開膛破肚般撕開,露出裡麵密密麻麻的"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