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如簾,將整座古都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
徐行站在宮牆邊,望著伸手可觸淅淅瀝瀝的雨,思緒卻早已飄遠。
方才會議上的種種交鋒,鐘雲隆道出的身世之謎。
如同一團亂麻,在他的腦海中不斷盤旋。
他……並沒有表麵上看起來的那般豁達。
鐘雲隆的話反複在耳邊響起,攪的他不得安寧。
按他的說法。
二十多年前……
自己的親生父母被血修襲擊,郭高一道長下山救援。
雖救下了剛出生的自己,卻也身受重傷。
郭高一把自己送到五莊觀交給張蘊元收養後,不久便因血毒爆發而殞命。
這是鐘雲隆口中的真相。
徐行倒是不懷疑鐘師兄的人品,可他卻並不是親曆者。
徐行驟然想起關高遠生前說的話。
張蘊元在二十多年前謀劃了一場大事,卻因自己的出現而推遲了計劃。
“難道真的隻是巧合?”
經曆了這麼多事情和陰謀,徐行不相信世界上會有這麼多巧合。
再加上之前從白蠡那兒得到的消息:
“二十三年前,我才入門不久,那時白陽教還未完全隱匿地下,甚至還有屬於自己的宮觀,就在秦嶺南麓,後來,一群老道士打上山來……那一仗驚天動地,整個宮觀毀於一旦,當然,那是一個信息不發達的時代,整個消息被刻意隱匿,仿佛從未發生過一樣。”
“那時候我還年輕,在組織內並不算核心,但是隱隱知道,那群老道的行為,是道門餘孽……呃,野修們最後的反撲,後麵經過更高層的博弈,自那之後,白陽教就轉入了地下。”
“這事一開始並未懷疑到你師父的頭上,至少這二十多年來沒人把注意力放在五莊觀上,後麵還是因為追查之下,發現領頭的人和武當山棄徒脫不開乾係,這才找到一絲線索,而那個年代沒有dna技術,身份證信息也是手寫的,要找一個人的難度可想而知……”
……
如果白蠡所言非虛。
那說明……
提前動手的,好像不是那幫血修,似乎連白陽教也是被動行事。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有一雙大手,遊離在血修以及張蘊元之外撥弄是非。
……
這一係列事件,就像散落的珠子。
徐行知道,自己必須找到那根線,將它們串聯起來。
血修為何要襲擊自己的“父母”?
而郭高一道長既然選擇了下山救援,又為什麼不帶上教眾?
救援的過程中又遭遇了什麼?
這一切都缺少個關鍵誘因。
如果真的有第三方勢力摻和在內,就能解釋的通了。
這些問題如同陰霾,籠罩在他的心頭。
而師父張蘊元臨死前的話同樣是無比蹊蹺……
徐行隱隱覺得。
自己的身世應該還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望著窗外的雨幕。
徐行掏出一個小本子,將自己所知道的線索一一記錄下來。
血修襲擊父母、郭高一道長救援身死、張蘊元的身份與計劃、白陽教遇襲……
這些看似獨立的事件,在他的筆下逐漸形成了一個模糊的輪廓。
“這些都隻是旁枝……”
徐行知道。
要想解開這些謎團,必須獲取更多當年的信息才行。
其實如果想要知道這些,他最該找的人應該是房老。
不過……徐行卻並不打算向他開口。
他內心甚至隱隱有個荒誕的想法,那雙大手不會就是……
“如今唯有從玄真入手了。”
徐行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