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舉著篩子的手僵在半空,望著徐行手裡那團皺巴巴的鋁箔,滿臉茫然。
徐行卻沒再解釋,指尖捏著鋁箔邊緣輕輕一抖,那些被揉亂的褶皺在燈光下舒展,像突然展開的星圖。
“先把丹煉完。”
他將鋁箔隨手收入囊中,轉身走向剛開爐的丹爐。
爐蓋掀開的瞬間,馥鬱的丹香混著金屬涼意漫出來,徐行望著爐底滾動的丹丸,忽然覺得那些藥皮的輪廓,竟和意識海裡願力膜的褶皺有幾分神似。
待秦越將丹藥分裝完畢,徐行支開所有人,獨自留在丹房。
他再次取出鋁箔,對著月光反複比量,指尖在褶皺處勾勒出細碎的紋路——那是方才在意識海裡驗證過的緩衝結構。
當最後一絲藥香散去,徐行深吸一口氣,將鋁箔按在掌心,緩緩閉上了眼。
丹房裡的燭火忽然跳了跳,映得他周身泛起一層淡淡的光暈。
徐行將那團裹著真氣的“鋁箔式”願力膜托在掌心,指尖感受著膜體隨引力波輕輕顫動的微妙觸感,眼底的笑意幾乎要溢出來。
他指尖一旋,膜體瞬間散開化作願力絲線流回丹田,丹房裡隻剩下藥杵靜置在石臼中的沉凝氣息。
目光落在劍匣內半尺長的烏梢匕上,徐行皺起了眉。
鎢合金鑄就的劍身泛著冷光,匕脊雲紋在燭火下流轉,可包裹七寸長短的體型,比剛才那縷真氣大了百倍不止。
他試著調動丹田願力,按“鋁箔式”結構在掌心凝聚,願力絲線剛織出巴掌大的膜,便因結構複雜微微發顫,邊緣褶皺也顯僵硬。
“體積太大,願力會被稀釋。”
徐行自語著,指尖在匕首上劃過:
“就像鋁箔鋪得太開,擋不住強磁場……更遑論玄乾鐧了。”
視線掃過丹房角落的工具架,目光忽然定在底層的針匣上。
掀開匣蓋,幾根指尖長短的鎢針靜靜躺在絨布上。
這是他最早的武器,可後來煉出飛劍,威力遠勝鎢針,鎢針便壓了箱底。
徐行捏起一根鎢針,指腹蹭過針尖,灰層下露出依舊鋒利的斷麵。
“倒忘了還有你們。”
他輕笑一聲,這玩意兒之前嫌它威力弱,此刻倒成了實驗的最佳選擇。
可剛要凝聚願力膜,他忽然頓住——真氣能隨願力膜直接納入丹田,可鎢針是實打實的金屬,總不能往肚子裡塞根針:
“自己總不可能擱肚子上裝一個拉鏈吧?”
他對著鎢針翻了個白眼,看來得嘗試讓事件視界外化了。
徐行深吸一口氣,沉下心神引導丹田內的銀環。
以往這道環總是藏在氣海深處不得其見,此刻他試著將其緩緩拉扁、外推,直到小腹位置泛起一片淡淡的灰霧,霧中隱約能看到那道旋轉的黑暗邊緣——事件視界邊緣被他硬生生“挪”到了體外。
再次凝聚願力膜時,他刻意縮小結構複雜度,隻保留三層關鍵褶皺緩衝。
鎢針被穩穩裹進膜裡,徐行指尖輕推,膜體帶著針往小腹的灰霧送去。
接觸到事件視界黑暗的刹那,膜體邊緣願力絲線立刻依電磁波屏蔽原理,形成反向“力場”,將引力波穩穩推開。
當膜體完整穿過灰霧,丹田的銀環泛起一絲漣漪,徐行能清晰“看”到鎢針沒入銀環消失不見,就仿佛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