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師祖他撐不了多久了,隻是他一直不說而已。”
馬天雄的聲音突然插進來,帶著濃得化不開的悲愴。
他身上的玄組製服早已被血汙浸透,左臂空蕩蕩的袖管隨風晃蕩——那是剛剛對抗血獸時被攪斷的,隻是簡單的包紮了一下,繃帶下依舊滲著血漬。
“徐顧問。”
馬天雄踉蹌著上前,每一步都踩得凍土咯吱響,他抬起僅存的右手:
“從鴨綠江畔出現第一波血潮,到黑龍江沿岸的冰下異動,房老就沒回過駐地。他一直戰鬥在最前線……沒有辦法,我們這幫徒子徒孫不爭氣,隻能倚仗他老人家的修為,可哪怕是這樣,玄組的成員也死了好幾批……師叔祖他原本就傷了根基,根本經不住這麼耗。”
徐行周身翻湧的液炁猛地一頓,他轉頭看向馬天雄的斷臂,眼底的戾氣裡多了幾分錯愕。
之前他一直認為這人是個桀驁不馴的“道二代”,可此刻看著馬天雄空蕩蕩的袖管,那些過往的鄙夷突然變得像灘塗的泡沫,一戳就破。
“耗傷本源?”
徐行的聲音發顫:
“北方局的防線壓力這麼大,為何不說?”
他想起幾前和房老的通訊,老人還在電話那頭笑。
馬天雄苦笑一聲,眼角的皺紋裡還嵌著未乾的血漬:
“他怎麼會說?難道南方局的壓力就小嗎……上次在璦琿,他咳著血還跟我們說‘小毛病’,轉頭就瞞著所有人用本源炁……李局勸過他好幾次,讓他回後方休養,可他說‘年輕人還沒支楞起來,我走了,誰來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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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鈞聽到這話,頭垂得更低了。
“是我沒用。”
他的聲音帶著壓抑的哽咽:
“我本該強行把他送回去的,可我總想著‘再撐幾天,等後援到了就好’,結果血潮突然就……”
徐行突然抬手按住額頭,指腹用力掐著眉心,像是要把那些遲來的真相按進腦海。
指腹下的眉心突突直跳,過往的畫麵像碎玻璃碴子紮進腦海——他其實早應該發現房老的異常的。
隻是他之前疑心太重。
甚至情願懷疑他是一切的幕後主使,也不願意相信他是真的沒剩多少壽元了。
“我真是……”
徐行喉間發緊,萬分慚愧湧上心頭,喉間的哽咽猛地咽下,指腹從眉心移開時,眼底的悔意已被決絕取代。
周身平複的液炁重新凝聚,卻不再是之前的戾氣,而是帶著沉穩的力量。
“李信鈞,辭呈先壓下。”
徐行的聲音雖啞,卻字字清晰:
“房老已逝,現在不是追責的時候。
”他轉頭看向仍跪坐在地的三齊,目光鄭重:
“三齊,我以特調部總顧問的名義宣布,從今日起,北方局和北方防線,暫由你接管。”
三齊猛地抬頭,赤紅的雙眼愣了愣:
“我……”
徐行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
“放心,南邊有我。”
他扭頭望向李信鈞道:
“給我一份沿海地區所有核電站的詳情名單。”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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