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的鹹風裹著血腥與輻射塵,掠過關島殘破的美軍基地。
鏽蝕的戰機殘骸斜插在焦黑的跑道上,半截航空母艦的艦島從淺海中露出,像具巨大的鋼鐵骸骨。
徐行踩著碎玻璃衝過航站樓時,舷窗外的夕陽正被暗紫色的輻射雲染成詭異的猩紅,將他的影子拉得又細又長。
前方停機坪上。
成千上萬隻異化血鴉正圍著一架墜毀的a10疣豬攻擊機啄食。
不斷散發著微弱輻射、裝著貧鈾穿甲彈的彈艙裂縫裡,不斷滲出暗褐色的液體,在地麵彙成蜿蜒的細流。
徐行雙目赤紅,丹田雙環瘋狂運轉,周身的吸力卷起碎石與沙塵。
剛靠近就驚得血鴉四散飛逃。
他縱身躍起,玄乾鐧在空中劃出寒光。
直接掃下成片血鴉的翅膀。
暗紋順著鐧身蔓延,瞬間吸儘它們體內的血炁,乾癟的屍身像斷線的風箏般墜落。
血炁入體的瞬間,心臟處的灼痛驟然加劇。
他扶著攻擊機的機翼喘息,指縫間滲出淡紅色的血珠——那是被輻射破壞的心肌血液。
可遠處傳來的嘶吼聲容不得他停頓,他抬頭望去,隻見關島北部的火山口方向,一團濃密的血霧正緩緩蠕動,無數異化血獸的身影在霧中若隱若現。
他麵露喜色,朝血霧方向衝去。
沿途的棕櫚樹早已枯死,焦黑的樹乾上爬滿暗紫色的紋路,與他皮膚下的暗紋如出一轍。
剛跑過一片倒塌的彈藥庫,地麵突然震動起來。
一頭身形堪比裝甲車的異化棕熊從廢墟後衝出。
它胸前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暗紫色的血炁正從傷口處源源不斷地湧出,脖頸上還纏著半截斷裂的鐵鏈,之前也不知是哪個動物園裡圈養的野獸。
徐行非但不懼,眼中反而閃過狂熱,他握緊玄乾鐧,借著通識預判棕熊的撲擊軌跡,靈活地側身避開。
棕熊的利爪拍在地麵,碎石飛濺。
他趁機繞到棕熊身後,鐧尖狠狠刺向那道舊傷。
“噗嗤”一聲,鐧身沒入血肉,雙環結構瞬間與棕熊體內的血炁相連,暗紫色的血霧順著鐧身瘋狂湧入他體內,皮膚下的血管鼓脹如蚯蚓,衰敗的經脈在血炁滋養下愈發躁動。
就在他即將吸儘棕熊血炁時,身後突然傳來利爪劃空的聲音。
他猛地轉頭。
隻見十數頭人形血獸正朝他撲來。
它們穿著殘破的美軍作戰服,頭盔歪斜地掛在脖頸上,雙手化作鋒利的骨刺,眼窩中隻有翻滾的血霧,顯然是被血毒異化後的士兵。
看清它們的瞬間,徐行心頭突然湧起一陣強烈的反感。
那反感不像對普通血獸的麻木,更像一種本能的排斥,仿佛潛意識裡還在抗拒吞噬同類的殘骸。
這分神的瞬間,一頭人形血獸的骨刺已近在咫尺,他急忙側身避開,卻還是被骨刺劃開了左臂,鮮血瞬間湧出。
“吼——”
徐行喉嚨裡發出非人的低吼,強行壓下心頭的不適。
本能的渴望瞬間蓋過理智,玄乾鐧在手中劃出殘影,直接刺穿一頭人形血獸的胸膛。
可當暗紋順著鐧身蔓延,觸碰到那人形血獸體內殘存的人類基因時,胃裡突然翻江倒海,心臟處的灼痛竟比之前更烈,暗紋甚至出現了短暫的停滯。
另外兩頭人形血獸趁機撲來,利爪直取他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