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的飛劍掠過福島北部的山地時,晨霧已徹底散去。
陽光穿透稀薄的雲層,灑在布滿輻射塵的地麵上,泛起一層詭異的灰白光澤。
他望著下方第三座小型核電站的輪廓,眉頭微蹙。
這座小型電站隱匿在山穀深處,看起來是一座為工業區提供電力的核電站。
電站外圍的鐵絲網早已鏽成廢鐵,幾棟附屬建築的屋頂塌陷大半,周圍滿是風蝕過後殘破的骸骨。
隻有主體廠房的混凝土牆體還勉強維持著完整,卻也爬滿了龜裂的紋路,像是老人臉上的皺紋。
落在廠房門口。
玄乾鐧上的雷弧下意識地跳動了兩下,空氣中的血炁濃度比前兩座電站更低,淡得幾乎要被輻射塵的氣息掩蓋。
徐行推開虛掩的大門,灰塵簌簌落下,嗆得他微微偏頭。
廠房內部一片狼藉,廢棄的儀表盤摔在地上。
玻璃碎片與金屬零件散落各處,冷卻係統的管道斷裂開來,裡麵殘留的水漬早已凍結成冰,在晨光下泛著冷光。
他循著微弱的血炁往反應堆方向走,靈識如蛛網般散開,卻隻捕捉到幾縷零散的菌絲。
它們附著在反應堆的外殼上,顏色暗淡如死灰,輕輕一碰便化作粉末,連主動攻擊的意識都沒有。
徐行蹲下身,撚起一點菌絲碎屑。
靈識探入其中,隻感受到一團混沌的能量,連最基礎的血炁凝聚都做不到,更彆提形成核心了。
“連基礎形態都算不上,像是被匆匆被遺棄在這裡的。”
他低聲自語,再次由內到外探查一遍,依舊沒有發現類人黏菌的存在。
緩步走到反應堆核心區域。
防護門都是虛掩著的,裡麵的控製杆歪歪斜斜地插在插槽裡,堆芯外殼上有各種恐怖的劃痕,像是某種生物爪子留下的痕跡,可周圍卻連一絲活物的氣息都沒有。
徐行繞著堆芯檢查了一圈。
隻是在角落發現了一些血獸乾癟的屍體,肌肉組織褶皺失去光澤,裡麵的血炁早已消散殆儘。
“看來是提前轉移了。”
他將菌絲捏碎,粉末從指縫間滑落:
“知道我在清繳核區,連周圍為數不多的用來‘培育’黏菌的血獸都抽乾了。”
接下來的兩天。
徐行又接連清理了四座小型核電站。
可每一座的情況都大同小異,要麼隻留下幾縷瀕死的菌絲,要麼連血炁的痕跡都找不到。
隻有第五座電站裡,他遇到了一隻勉強凝聚成形的黏菌生物。
那黏菌約莫半人高,威脅還如一隻異化血犬……
表麵的菌絲雜亂無章地纏繞著,連基本的攻擊動作都顯得遲鈍。
看到徐行時,隻來得及伸出幾根菌絲,就被玄乾鐧上的雷弧劈成了碎片,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他站在那座電站的屋頂,望著遠處福島主電站的方向,玄乾鐧插在身邊的混凝土裡,雷弧有一下沒一下地舔舐著地麵。
這幾天下來,他清理的核電站加起來已有九座。
可除了第一座電站裡那枚純淨的血炁核心,再也沒有任何收獲。
血修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連一絲像樣的抵抗都沒有,隻留下這些被遺棄的“空殼”電站。
可他繳獲的血炁核心卻是的的確確真實存在的。
這不得不讓他懷疑是不是動靜鬨得太大。
血修通過地下網絡或者願力絲線溝通,然後徹底藏起來了。
徐行摸出懷中的血炁核心,核心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血色光暈,與周圍的荒涼景象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