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撲向鹿兒島核電站最後一塊可見的堆芯時。
體內的炁已在巨量消耗中近乎枯竭。
維持雙環結構的電磁束縛力隨之減弱,丹田黑洞的旋轉也明顯放緩,邊緣的紅光黯淡了大半。
輻射穿透了他的護體罡氣,侵入骨髓,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鐵鏽味。
他踉蹌著跪倒在焦黑的土地上。
雙手仍死死按向堆芯,黑洞拚儘最後力氣將其吞噬,隨即劇烈收縮,狠狠反噬在他丹田上。
徐行噴出一大口鮮血,血珠落在黑灰中,瞬間被輻射灼成青煙。
他望著天空中仍在蔓延的核塵雲,以及大地上愈發清晰的維度裂隙,丹田黑洞微弱地跳動著,再也無法支撐。
悲戚如潮水般將他淹沒。
他拚上性命,終究隻能攔下冰山一角。
而體內耗儘的炁與深入骨髓的輻射,已讓他連站起的力氣都沒有。
裂隙中傳來的恐怖威壓越來越近。
望著這片被毀滅的土地,感受著生命力在拉扯中一點點被流逝。
“我焯他嗎的……”
裂隙中翻湧的暗紫色霧氣裡。
有細碎的光點在瘋狂聚合,像是無數被打碎的星辰正被無形的力量強行拚湊。
徐行趴在焦土上,全身因真氣過耗而不斷顫栗著。
他能清晰感知到地底那股力量的本質!
不是血獸潮的野蠻狂躁。
也不是核輻射的死寂侵蝕。
而是一種帶著時空褶皺的陰冷,每一次脈動都在扭曲周圍的輻射粒子,將其轉化為更詭異的異變能量。
地底傳來沉悶的轟鳴,像是有巨獸在岩層下蘇醒。
五十多座核電站的殘骸裡,殘存的核燃料仍在灼燒地殼,高溫與輻射順著東瀛地下密布的血炁網絡瘋狂蔓延,如同給早已撕裂的空間裂隙注入了狂暴的能量。
原本細微的裂隙在雙重力量撕扯下急劇擴張。
暗紫色霧氣裹挾著核輻射粒子,順著血炁脈絡的走向,在地下織成一張猙獰的巨網。
每一處節點都在閃爍。
將核汙染與空間扭曲的力量不斷融合,最終在裂隙深處,構建出一個孕育詭異、持續向四周擴散災厄的恐怖溫床。
“啊……”
眉心上丹田處傳來無儘的灼癢,像是有根無形的針在輕輕刺探,仿佛要再一次占據他的意識。
以往每當這種感覺出現,徐行都會強行壓製。
他不清楚那片意識深海裡到底藏著什麼秘密,隻覺著是淪喪自我的究極虛無,他隻能一直一直把頭埋進沙子裡,不去想也不去看。
可此刻。
當他想到喀什戰場,想到渤海灣防線的士兵,想到房老舍生取義的驚鴻。
那些關於趨利避害、明哲保身的自我暗示瞬間碎成齏粉。
“怕雞毛?!”
他喉間溢出渾濁的笑聲,血絲順著眼角蜿蜒而下:
“都已經輸到這份上了……”
暗紫色霧氣中隱約已經能看到模糊的輪廓,像是披著破爛披風的巨觸,每一次呼吸都讓周圍的黑灰懸浮升空,化作圍繞它旋轉的環。
那些巨觸在暗紫色霧氣裡扭曲伸縮。
表麵泛著核輻射特有的幽藍微光。
細看才發現是無數細密絲線交織而成,虛虛實實間竟沒有半分實體。
它們懸在半空時還透著鬆散的虛無感,可一旦擺動,便會帶起尖銳的氣流撕裂聲,將周圍殘存的黑灰儘數卷成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