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徐行真的……死了?”
三齊心中升起一絲絕望,這種程度的空間裂隙來回拉扯,誰又能活得下來?!
絕望像冰冷的鉛水,灌滿了三齊的胸腔,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鐵鏽般的鈍痛。
信仰印記……真的熄滅了。
那維係著他最後一絲理智的羈絆,斷了。
眼前翻湧的黑區仿佛一張嘲弄的巨口,吞噬了他全部的希望。
輸了,徹底輸了,連那家夥最後瘋狂的背影,都沒能留下。
……不。
一個微弱的念頭,像將熄的灰燼裡陡然蹦出的一點火星。
那黑區的收縮和擴張,那種狂暴中帶著一絲不協調的韻律……
這不像是在自然平複,更像是什麼東西在裡麵……搏鬥?
“這絕壁是……兩股力量在拉扯!!!”
三齊紅著眸子,眼神來回變幻。
是了,那小子什麼時候按常理出過牌?
他的路本就是超越認知的存在。
誰能斷定,在那種絕境下,不會發生更不可思議的變故?
信仰印記的沉寂,或許隻是因為他進入了某種……無法被探測的狀態?
一定是這樣!!!
那家夥命硬得像蟑螂,多少次必死之局都爬回來了,這次怎麼可能就這麼無聲無息地爛死在這片廢土裡!
這念頭起初隻是自我安慰的妄想。
卻在他心中瘋狂滋長,迅速燃燒成一種偏執的信念。
他死死攥住拳頭,全身真氣都為之顫栗,眼睛死死盯住那變幻的黑區,試圖從中找出更多“證據”來支撐這渺茫的希冀。
對,他一定沒死。
他隻是在裡麵,用他自己的方式,繼續戰鬥!
我必須相信,我必須等。
倔驢……你這臭傻比,可彆讓我失望啊!
可隻是過去一瞬,三齊的瞳孔驟然收縮。
那翻湧的黑區中心,暗紫色的渦流像是嘔吐一般,猛地噴吐出第一批“異物”。
那不是能量,也不是輻射塵,而是……物質。
是無數扭曲、破碎,本應早已糜爛在焦土與血海中的殘骸。
森白的骨骼,斷裂的金屬肢節,覆蓋著腐朽肉膜的怪異器官……
那些扭曲拚湊的怪物細節在他高度集中的視覺下被無限放大。
即便內心抗拒承認,可常識卻冷酷地指向一個事實:
這些骸骨碎片絕非僅源自東亞!
他清晰地看到,某具軀乾上連接著非洲角馬特有的粗壯頸椎與肩胛骨結構;
一條甩動的尾巴末端,竟綴著亞馬遜雨林霸主森蚺的脊柱殘片;
更令人脊背發涼的是,一顆在血肉中滾動的頭顱,分明呈現出北美灰狼的頭骨特征,那吻部還殘留著撕裂獵物時特有的犬齒形態。
這些本應散布於世界各大洲的生物遺骸,此刻卻以如此褻瀆的方式,跨越了地理與時空的界限,被強行縫合在了一起。
這些來自不同血獸……
甚至可能來自不同時空的“零件”。
被一種無形的、充滿惡意的力量強行拚湊在一起,形成了難以名狀的怪物。
它們沒有統一的形態。
有的像多足蜈蚣般貼地疾走,骨骼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哢哢”聲。
有的如同臃腫的肉球,依靠噴吐著黑氣的腔體滾動前進。
更有甚者,隻是幾片巨大的、帶著鉤爪的骨翼胡亂拚接,歪歪扭扭地低空滑行,灑下腥臭的黏液。
它們從黑區的虛無中降臨,仿佛不是主動入侵,而是……被排斥、被驅逐出來。
每一頭拚湊血獸在落地的瞬間。
都呈現出一種極致的恐慌!
它們甚至無視了近在咫尺的承影機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