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齊猛地睜開眼。
指尖下意識攥緊,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滲出血珠卻渾然不覺。
“被收割”這三個字像是魔音一般,狠狠紮進他的思緒,讓他後頸的汗毛瞬間豎起。
他想要驅離腦海中的臆想。
可卻越是努力,卻越忍不住去剖析這個問題。
他之前總是在琢磨。
血獸就算再瘋狂,也該有個底線吧?
血潮就算再蓬勃,也該在適當的時候結束吧?
畢竟地球就這麼大。
若血獸隻知吞噬毀滅,把這顆星球啃成死星,那它們後續靠什麼存活?
這不就與癌細胞殺死宿主一樣,是一條一眼就能看到頭的路麼?
雖然這種互相吞噬的方式,像極了養蠱。
可之後呢?
互相吞噬出一個唯我獨尊的個體,然後被困住由一片死地構成的監獄,直到地老天荒?!
按照人類對“生態鏈”的固有認知。
任何族群要延續,都得遵循“索取與平衡”的法則。
在他看來。
哪怕是最凶殘的血獸,到最後也會形成獨有的一套生態鏈。
可關於“自我”的猜測一旦出現,他才驚覺,這想法從根上就錯了!
他在用人的邏輯去套血修精心設計的“陷阱”,這本身就是個笑話。
癌症本身隻是dna對族群的一種極端自潔方式罷了。
可血潮卻從來不是自然演化的產物,而是血修一手推起來的殺局!
這背後的“它”,要的從來不是“族群延續”。
而是“無上境界”!
對“它”而言,世界不過是個“養料池”,血獸則是用來攪拌養料的“工具”。
工具哪需要考慮“後續”?
三齊的呼吸漸漸急促。
他突然想到,無論是修士還是血獸,到了一定境界都會展現出一定的空間特性。
這讓他的心中又是一陣發寒。
“難道真的有破碎虛空這麼一說?!”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
三齊的心臟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連呼吸都帶著寒意。
“可地球之外,離的最近的恒星也有4.25光年,要多牛逼的境界才能單憑肉體接近光速的飛行時間……不對!”
三齊驟然驚醒。
他貌似將空間,與距離的概念搞混了!
誰說逃離地球……
不,逃離這個世界……
就一定是去往下一個星係了?!!
他下意識看向正在調息的小軟和陳波。
兩人臉色還帶著蒼白,指尖的符文勾勒得依舊生澀。
之前他還在為兩人的堅持欣慰,此刻卻隻剩焦慮。
留給他們的時間太短了。
留給自己的時間,也太短太短了……
可越是焦慮,思緒就越忍不住往深處鑽。
他想起血潮一開始的低階血傀,其實還保留有一部分作為人的本能,可越往後血獸就隻有純粹的吞噬本能。
之前隻覺得是血獸進化的缺陷。
現在才隱約明白,那是血修刻意抹去的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