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難以言喻的挫敗感和怒火在他胸中翻騰。
含光機甲懸浮在爾濱上空。
下方是依舊在湧動的獸潮,遠處是那座被他重創但核心已逃逸的巨繭廢墟。
他感覺自己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是打在了汙水上,不僅沒能徹底解決問題,反而被濺了一身腥臭。
遠處的嘶吼聲越來越近。
猩紅的光點在廢墟縫隙中閃爍,那是被核心意識召喚來的血獸敢死隊。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暴戾。
湛藍色的尾焰再次爆發,機甲如一道流星般撞入血獸群中。
這股邪火無處發泄,最終化作冰冷的殺意,傾瀉在下方的血獸身上。
“吼——!”
他衝到一頭體型龐大的、類似猛獁的血獸麵前。
不等其揚起長鼻,機甲巨拳便帶著音爆聲直接轟穿了它的頭顱!
他反手抓住一頭從側麵撲來的飛行血獸的翅膀,硬生生將其撕成兩半!
他抬起腳,將一群圍上來的小型血獸直接踩成肉泥!
殺戮,純粹的殺戮。
仿佛隻有這樣,才能稍稍平息他內心的煩躁和那股揮之不去的寒意。
含光機甲如同隕星般再次墜入獸群最密集的區域。
這一次,三齊不再有任何保留,也不再追求技巧,純粹以碾壓式的力量進行毀滅。
巨劍不再是斬擊,而是如同巨錘般橫掃、拍擊!
磅礴的罡氣不再凝練成劍罡,而是如同風暴般以機甲為中心向四周瘋狂席卷!
轟!轟!轟!
一頭頭血獸在絕對的力量麵前被直接震碎、拍扁!
粘稠的血液和碎肉將機甲徹底染成暗紅色,甚至連機甲外部的觀測鏡頭都蒙上了一層血汙。
罡氣裹挾著雷鏈撕裂空氣。
那些剛從菌絲中演化出的怪物,即便體型更大、爪牙更鋒利,在含光機甲麵前也如同紙糊。
雷炁順著劍身蔓延,落地的瞬間便化作電網,將試圖撲上來的血獸電成焦炭。
刺鼻的焦糊味混合著血腥味彌漫開來。
三齊卻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他需要用這種極致的破壞,來宣泄核心意識逃脫的憋屈。
他如同不知疲倦的殺戮機器,在獸群中瘋狂衝殺。
所過之處,隻留下一片血肉模糊的殘骸。
不知砍殺了多久。
地麵上堆積的血獸屍體已經沒過了機甲的腳踝,周圍的嘶吼聲漸漸平息。
三齊操控機甲停下動作。
巨劍拄在地上,機身因持續高強度戰鬥而微微發燙。
他喘著粗氣。
發覺周圍百米內再也找不到一隻站立的血獸時,他才猛地停住。
強烈的虛無感幾乎要將他淹沒。
含光機甲半跪在一片狼藉的廢墟和血肉沼澤中。
粗重的喘息聲透過機甲內部的循環係統清晰可聞。
那並非機甲需要喘息,而是三齊自身情緒劇烈波動後的生理反應。
他透過沾滿血汙的觀測窗。
看著外麵這片被自己親手製造的屠宰場。
濃烈的血腥味和血炁混合在一起,形成令人作嘔的氣味,即使有空氣過濾係統,也仿佛能直接鑽進腦海。
三齊看著機甲手臂上不斷滴落的暗紅色液體,微微一怔。
發泄?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