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軟接過令牌,指尖在上麵輕輕摩挲,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
她點了點頭,沒有多言,將令牌鄭重收起。
三齊深深望了她一眼,拍了拍陳波的胸口,走向破陣組的隊列。
夜幕再次降臨,但堡壘無人入睡。
最後一次檢修在進行,最後一次能量校準在完成。
三齊獨自站在指揮塔頂,望著黑區方向。
那裡的血色似乎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濃鬱,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醞釀最後的爆發。
“它好像很不服氣的樣子。”
三齊的聲音在寂靜中響起,不知何時來到他身邊的小軟和陳波凝神傾聽:
“血炁的波動已經攀升到極致,下一次窗口期,就是決戰的時刻。屆時,維度壁壘會變得最薄,是它投射力量最強的時刻,也是我們...唯一能反向衝進去的機會。”
“我們該怎麼做?”
小軟問。
“等待我的信號。”
三齊的目光銳利如刀:
“當黑區核心出現暗金旋渦時,破陣組率先衝鋒,不惜一切代價隔絕血炁、撕開一個真空缺口,所有人同步啟動大陣,為我爭取時間。”
三齊相信,黑區裡的徐行一定也感應到了陣列上屬於自己的信仰之力波動。
他頓了頓,看向兩人:
“如果我失敗...或者沒能出來,你們一路向北走……不要猶豫,不要停留,那裡還有人類的火種。”
火種計劃。
意味著放棄一切,等待不知何時的未來。
“師叔,你不會失敗的。”
陳波堅定地說。
三齊笑了笑,那笑容裡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疲憊與決然:
“但願如此。”
他抬起手,掌心向上,一點微弱卻無比純粹的金光在他指尖凝聚。
“去吧,最後檢查一遍,陰陽交割時分,就是見分曉的時刻。”
小軟和陳波深深看了三齊一眼,轉身離去。
堡壘陷入了大戰前最後的死寂,隻有能量流動的低鳴和機甲關節液壓係統的輕微嘶響。
每一台機甲都佇立在預定位置,如同雕塑。
每一位戰士都閉目凝神,調整著狀態。
三齊依舊站在塔頂,夜風吹動他的衣角。
他望向東南方向,那是祖國所在的方向,也是五莊觀的方向。
然後。
他緩緩閉上眼睛,整個人的氣息開始變得若有若無,仿佛與腳下這座鋼鐵堡壘,與這片彌漫著絕望的土地,融為了一體。
他在調整狀態,將自己作為最終兵器的狀態,調整至巔峰。
終戰的倒計時,在寂靜中無聲流逝。
子時將至。
血霧愈發粘稠,沉甸甸地壓在富士山遺址上空,仿佛要將這片飽經蹂躪的土地徹底壓垮。
鋼鐵堡壘如同匍匐在血色沼澤中的巨獸,沉默地積蓄著最後的力量。
所有的燈光都已熄滅。
隻有機甲監視器和符文陣列運轉時散發的微光,在濃霧中勾勒出模糊而堅硬的輪廓。
堡壘內部,空氣凝滯得如同鉛塊。
戰士們已進入最後的待命狀態。
破陣組的修士們盤坐在各自的機甲旁,指尖輕觸冰冷的裝甲,真元在體內按照特定的軌跡緩緩流轉,調整至最利於爆發的狀態。
他們臉上的表情平靜得可怕,那是將生死徹底置之度外後才會有的釋然。
燃命組的成員則分散在大陣的各個關鍵節點上,許多人額頭已見汗,並非因為恐懼,而是正在以自身真炁小心翼翼地勾連著腳下那龐大的符文脈絡。
確保在需要時,它能瞬間爆發出毀天滅地的威能,甚至……犧牲自我。
錨點組構築的精神屏障已初步成型。
一種無形的、堅韌的力場籠罩著堡壘核心區域,抵禦著從黑區方向不斷滲透過來的、令人心智搖曳的混亂低語。
這裡集合了近乎全體道門精銳修士!!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