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好像他曾經這麼做過無數遍,風雨不改,儘管他記憶裡並沒有一絲一毫地痕跡。
他是一個常見的、普通的“本地”活死人。有意識以來就不記得自己的過往,也隻記得在這座島的生活,唯一不同的隻有是不是背叛他靈魂的身體本能跟強烈的潛意識。
這天他跟往常一樣,到外邊給心愛的貼身武器保養。
雁翎刀,是他最心愛的武器,他孤零零地在這裡醒過來之後貼身的刀子,雁翎,這是它的名字,也是他唯一記得的事情。
這把刀很嬌氣,也十分通人性,有時候小兵忘記給它清理會聽到對方好像撒嬌一般的轟轟鳴叫。
小兵給刀子的一麵磨好之後,迅速翻過另一麵。
不知道為什麼,小兵感覺到手上的冰涼刀子在微微顫抖,發出莫名的嗡嗡聲,而且有越發厲害的趨勢,好似在警告什麼一樣。
小兵沒有在意,以為對方是在耍脾氣,輕輕地拍了拍刀麵:“老實點。”,根本沒看到手掌覆蓋上去之前刀麵上那半張突兀的獸臉。
他熟練地抹開覆蓋在新翻一麵的刀身,被曲麵映射地扭曲可怖的獸臉就這樣出現在光潔如新的刀麵上,那隻略帶黃色銅鈴大的豎瞳顯示其並非凡物。
小兵瞪大眼睛,顫顫巍巍地觸上那個倒影,不敢動彈。雁翎刀的動靜越發地大,仿佛警告著主人什麼東西。
在黑暗降臨的最後一刻,他抱起磨刀石上的雁翎,閉上了眼睛。
這可真疼。
營地裡有誰發出來尖銳的叫聲,透著極致的痛苦和掙紮,終是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力。
讓活死人感到痛苦的都沒關係,可沒幾個。
待在營地裡懶懶散散休息的活死人軍隊慢吞吞地爬出帳篷,想一看究竟。
當然也有許多,懶得動都不想動。
尖叫聲接二連三,伴隨著悶悶的撕裂聲跟重物倒地的聲音。
裡頭的終極懶癌不耐煩地想道,真是一群蠢貨,連那些三腳貓似的叛軍也奈何不了,還被彆人打得哭爹喊娘的。
無奈,他們還是得出去給他們收拾爛攤子。
之前也曾經出現過這樣的情形。城西那群大膽的家夥試過三三兩兩結伴來這邊打遊擊戰。因著他們這裡早就失去了凝聚力,還真被他們鑽了不少空子,整掉了好些戰力。
這次也是一樣,他們以為這是一次叛軍的行動。
一個伍長跟著自家隊伍的士兵往帳篷外邊走去。
但不等他看見敵軍的真麵目,跟他不過一臂隻差的兵士半個身子被一道飛影帶走,隻留下仍舊沒反應過來的軀殼緩緩緩緩地歪倒在旁邊。
在伍長的視線,他可以清晰看到被截成兩半的巨大創口處,裡麵早已萎縮的臟器。
沒有一滴血,但他的胃下意識抽動起來。嘔——
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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