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會長雙手接過賬本,當看到裡麵都是往年他們暗地裡給章大帥的獻金,不禁地身體開始顫抖,瞬時汗如泉湧打濕後背,這東西不論在那個時代,他們這些人都是必死,明年的今日可能就是自己的忌日。
他把賬本傳遞給其他老板,下麵自己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決定柳巷這些人的生死:
“盧,盧公子,我們都是些低賤的商人,出來做生意要是沒靠山,地痞流氓鬨事都能讓我們關門歇業,用句龍國的俗語,這是人情世故啊!”
“噢,吳會長我看你的身份可不低啊,瞧你的肚子,大褂都摟不住嘍,裡麵不知道有多少油水。”
吳會長顧不得滿額頭的汗,回頭和身後的老板們商量,“諸位,這賬本裡大家每個人都有牽連,咱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今晚能不能活著回家睡覺,不割肉放血恐怕不行啊!”
“會長,我們聽您的。”
“嗯,好。”
吳會長想擠出點笑容,但內心對死亡的恐懼實在讓他難以控製早已失控的表情,這些大頭兵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給多了自己肉疼,給少了,恐怕下一刻就得吃花生米。
“盧公子,不,盧少帥,身處亂世我們獻金也是迫不得已,如今盧大帥仁義之師入駐燕京城,我們每家願出五萬元作為投名狀,孝敬您。”
盧少帥一聽,這些殺千刀的商人居然這麼有錢,自己隻是架起機槍,就能逼出這麼多油水,這些大掌櫃指縫裡掉出來的三瓜倆棗加在一起居然夠他盧家軍一年的軍餉。
要是回去把這些錢放在父帥桌子上,老爺子還不得蹦起來摸月亮。
他立刻就想答應,忽然想起粱幕僚的話,把準備說出去的話又強咽回去,用手在腿上猛擰一下,疼得他直咧嘴。
“你們犯得是殺頭的罪,這些錢還是留著買副棺材吧!”
“盧家軍,準備,將這些資敵的匪徒全部擊斃。”
哢哢哢!
士兵們得到命令,紛紛拉開槍栓,機槍手將黑漆漆的槍口對準柳巷眾人,手放在扳機上做好射擊準備。
此刻柳巷的人嚇得紛紛跪倒在地,把身上的錢全掏出來放在地上。
“軍爺,我全部的積蓄,都在這兒,家裡還有妻兒老小,你大人有大量饒小人一命吧!”
玉香閣的姑娘們花容失色,哭得比客人不給花酒錢還痛苦,“盧公子,我們姐妹是苦命人,這些錢都是客人打賞的,拿去給弟兄們喝杯茶。”
一位副官趁亂來到老鴇王媽媽跟前,在她耳邊不知道在說什麼。
王媽媽回頭先是看看蓮兒,又看看玉荷,微胖的臉上硬是擠出笑容:“盧少帥,奴家確實給過章帥府錢,那也是為給孩子們找點依靠,我們哪敢和您做對啊,看在蓮兒的份上,給姑娘們條活路吧!”
玉荷站在人群裡,看著那天調戲自己的公子,如今高高在上,把槍口對準自己這些手無寸鐵的女子,心裡全是恐懼,雖然她無父無母了無牽掛,但誰不想苟活著。
今晚即使不死在子彈下,也會死在這些大頭兵的蹂躪下。
盧少帥見王媽媽跪下求情,再看看那些可憐的姑娘們梨花帶雨,頓時就心疼不已,恨不得跑過去挨個抱起來安慰安慰,但看到玉荷雖然麵露恐懼,但仍在人群裡傲然挺立,顯然對自己很不感冒。
“嗯哼!你們都是群可憐人?但是你們出的錢可是打在我這些弟兄身上的子彈,攻城之戰盧家軍死的慘哪。”
他假惺惺拿出手絹擦著乾澀的眼角,心裡此刻卻是樂得不行,“老子他娘就是個天才,這演技絕不比那些那些戲子差吧,哈哈哈,不行,還得加把火,我的目標是玉荷。”
他環顧四周,看著持槍的士兵們,把在老家看人家哭墳時學的腔調使了出來:“啊,盧家軍大部分都是盧家村的同鄉,就是因為你們源源不斷的給章老狗銀子,使得他兵強馬壯,要是我們戰敗,此刻恐怕早都被丟進護城河喂魚!”
“弟兄們,我們的仇報不報!”
“報,報……”
士兵們儘管知道自己少帥是個什麼德性,但是今天凡是來的回去沒人五個銀幣,不衝人,衝錢他們也得賣力的配合。
砰砰砰!
幾名盧少帥的親衛對著空中放槍,對麵柳巷的人嚇得連連後退,青樓姑娘們更是哭成一片。
盧少帥覺得對麵的情緒快接近崩潰,自己再來點狠的,估計這幫人得把壓箱底的錢都拿出來。
“預備,我數三聲,即刻開槍!”
“3。”
“2。”
他把右手高舉,隻要落下來,柳巷將變成人間煉獄,對於他們這些踩著枯骨上來的人來說,就和看場戲沒什麼區彆。
吳會長見盧少帥對他們提出的錢根本不動心,跪在地上用膝蓋往前挪,挪到吉普車跟前,抱著他的雙腿。
“盧少帥,彆開槍,我們每家給十萬元,求您了。”後麵其他人連忙跟著喊。
可盧少帥對此視而不見,一腳將吳會長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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