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船在虛妄中橫渡,兩旁劃過的不是巨浪,而是道道規則,有風之道,光之道……
站在船首眺望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但凡船上的大陣崩碎,四人瞬間便會被混亂的規則瞬間泯滅肉身,魂飛魄散,連投胎轉世的機會都沒有。
哢嚓,嘭,嘭!
紫色的閃電攻擊在陣法屏障上,如同萬噸tnt在眼前炸響,寶船被衝擊波震得劇烈搖晃。
又是幾道雷電轟擊過來,寶船朝一側傾覆,三眼男雙手拚出殘影趕緊修補被崩碎的陣紋。
屠伯腳下趔趄,滑向邊緣,被屏障反彈回來,一個餓虎撲食抓緊船幫,扯著嗓子拚命呐喊。
“三眼兒,你可得看準了,腦子不能犯渾,我們的性命可都捏在你手上。”
“閉嘴,瞎嚷嚷什麼,嚇壞老子手一抖他媽都得玩完。”
丹若見鐵前輩臉色煞白,額頭嘩嘩流汗,玉手搭在他後背,精純的靈力源源不斷地進入其體內。
三眼男原本臨近枯竭的靈力再次充盈起來,手上的動作又加快幾分,不敢回頭說話,輕輕點頭表示感激。
寶船在充滿雷電的雲團裡快速穿行,不時能看見炸起的煙霧,道道雷電降下頗為壯觀,場麵比上古修士渡劫還要來得猛烈。
丹若的靈力很快支撐不住,阿傍瞬間推移過來,替換自家判官大人,陰曆毫無保留地輸送給三眼男。
奈何他境界稍低,扛不住對方鯨吸牛飲般的吞噬,他那點丁末法力很快揮霍殆儘,雙手打顫,兩腿發軟,眼白上翻。
“鐵前輩寶船是偷襲了紮進雷神老巢麼,什麼仇什麼怨,劈兩下就行,沒完沒了,要不咱換個方向。”
“晚輩還能再堅持三分鐘。”
“年輕人身體太虛,平日裡還得多練啊。”
三眼男顧不上那麼多,隻要他停手,陣法分分鐘就得崩碎,到那時就是開席時刻。
屠伯從空間內掏出保命的丹藥直接塞進嘴裡,換下阿傍。
“屠夫你這剛拚湊好的肉身能挺得住麼,彆逞強,本神燃燒精血還能耗個半個時辰。”
“專心修補陣紋,就當我們是跟著娘娘征戰,不是我死就是他亡,乾!”
聽到主子的名諱,三眼男眼神變得犀利很多,老腰也不彎了,背挺得倍兒直,後土一脈都是鐵骨錚錚,就這點破規則還要不了他的老命。
陣紋碎了又補,補過又蹦,就這樣一小時過去,寶船搖搖晃晃,看似狼狽但依舊勇往直前。
漸漸地眼前雷電變得稀鬆,就連力道也變弱幾分,打在陣法屏障上和撓癢癢差不多。
三眼男撲通坐在地上,現在僅靠寶船自身完全可以自主飛行,萬萬年沒如此驚心動魄,差點在晚輩麵前玩脫。
咚咚咚!
威力變小的雷電打在船身上如同交響樂,聽起來還有點稍稍順耳,四人都盤腿坐在船首恢複。
孤零零的寶船在虛妄的海洋中劈波斬浪,丹若神識朝遠處散去,四周都是混亂的雲霧罡風,沒有生命存在的跡象。
原本能警覺萬裡的神識,此刻堪堪隻能往外延伸十裡,可見虛妄的壓製有多強悍。
隨著寶船深入腹地,雷電出現的頻率越來越小,迎來了舒適區。
三眼男恢複得七七八八,起來伸了個懶腰,豎眼張開,撥開層層迷霧,沒有發現對寶船有致命的規則出現。
“走吧,暫時不會有大的危機出現,我們回船艙。”
四人步入船艙,裡麵簡直就是裝修土豪的總統套房,饕餮雲紋的地毯,金絲楠的柱子,鑲嵌瑪瑙的木椅,十米長的整塊玉石雕刻的長桌,青銅鎏金的燭台……
阿傍趁鐵前輩給判官大人介紹船內陳設,悄悄用手扣了扣擺放在書案旁的黑色朱雀仙鶴雕像,黑漆脫落,裡麵露出金燦燦的本體。
靠,裡麵是黃金,兩米多高,看著有幾百斤,這些東西拿出去賣掉,簡直富可敵國,就這鐵前輩還在自家大人麵前哭窮。
上古大神看來沒一個省油的燈,他將餘光掃向屠伯。
“看什麼看,老夫可沒他這麼闊,畢竟是娘娘的座下神獸,比親兒子都親,這都是小場麵,要是當年,他能拿靈石給龍國疆域鋪幾個來回。”
聽到屠伯傳音,阿傍瞬時覺得地府拘魂使沒那麼香了,簡直就是街邊臭要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