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覓以為出現幻覺了,畢竟這個地方遇到熟人的概率實在是太低了。
等她回頭,看到顧慕青也是一身休閒裝,站在那裡的時候,她愣了幾秒,“慕青哥,你怎麼在這?”
他走過來,解釋道,“都說這裡香火旺,我也來試試。”
“你…也是來求平安符的?”
“嗯,最近出了點狀況。”
一般來說,隻有實際情況已經無力改變的情況下,才會來求神問卜尋求寄托療愈,蘇覓能看出他似乎憔悴了不少。
蘇覓感覺是顧家出事了,畢竟兩家一直都有交情,顧家人一直也都挺不錯的,她就多問了一句,“是出什麼事了嗎?”
“也沒什麼,就是我爺爺最近不太好。”
顧爺爺蘇覓年幼的時候見過,記得那時候他還教自己下棋呢,那時候顧慕青就跟爺爺關係親厚,也難怪他會這麼著急。
“顧爺爺怎麼了?”
“生病了,每天在醫院躺著,醫生說已經是晚期了,剩下的日子不多了。”
說到這,蘇覓看到顧慕青的眼睛漲紅了,手握成拳,帶動手背上青筋勃起,看得出他很痛苦。
這種心情,她理解,血脈相連,那是自出生就生活在一起的家人,無法分割,更是難以切斷的血脈親情,相信誰遇到也無法淡定。
“慕青哥,我相信顧爺爺會好起來的。”
顧慕青看向她,眸色黯淡,聲音裡帶著絕望的悲愴,“卿卿,你說,我是不是好沒用,什麼都留不住。”
說完,他仰著頭看天際,蘇覓清楚看到他眼角滑下的濕潤。
“慕青哥,顧爺爺肯定不想看到你這樣的,而且病痛來的突然,誰也無法預料,這不是你能左右的,彆太自責了。”
蘇覓還能想起爹地前段時間住院的場景,她能做的隻有陪伴和督促他以後多注意作息,其他的什麼也改變不了。
“卿卿,你說人死了會到哪?”
“說什麼喪氣話呢,顧爺爺還好好的呢,彆多想。”
顧慕青扯了下唇角,低頭看她,“走吧,我們一起去上香。”
“嗯,好。”
兩人拿了香,在香爐上點燃,然後插入,蘇覓看到顧慕青雙手並攏,閉眼站在那裡祈禱,像是在許願。
等到上完香,他們要到最上麵的廟宇裡去請安全符。
一路上,又要爬幾層台階。
顧慕青在前,蘇覓在後,不知何時他突然停了下來,回頭看她,“卿卿還記得以前嗎?”
“什麼?”
“小時候我們一起來爬山,你那時候鬨著爬不動了,還是我背你上來的。”
經他這麼提起,蘇覓想起自己還在讀小學的時候,那時候聽班裡同學說爬山很能鍛煉人的意誌,尤其是爬到山頂時,會油然而生一種自豪感和成就感。
她當時聽了蠢蠢欲動,到了周末跟家裡鬨著要去爬山。
顧慕青聽說了這事,主動帶她來的,隻不過她爬到半山的時候,腳就開始疼,起了泡,身上也無比疲憊,沒了力氣。
那時候的顧慕青已經比她高了一頭,雖然看起來身板還比較瘦弱,但力氣不小。
他也是像現在這樣回頭,居高臨下看她,“卿卿,你要是爬不到山頂,到了學校,怎麼跟他們顯擺。”
那時候的蘇覓已經跟班裡的同學打賭了,爬不上去就代表著輸了。
年幼的她怕被嘲笑,心裡的不甘叫囂著想繼續爬,但身體的力不從心又同時在拉扯著她,最後她前後為難到直接哭了出來,就像是個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