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該高興,可我就是忍不住想哭呀!
這麼多年,你說九哥是怎麼熬過來的?
一定吃了很多苦頭吧?
九哥出門時的模樣,比塵兒還要俊俏,多少姑娘偷偷出城相送,可他回來時……”
想起當初見到九哥“殘骸”的情景,沐太君捂著心口喘不上氣。
這
那是她一輩子都過不去的坎兒。
“主子,您彆急,那是假的。
如今九爺活著回來了。
您想想小郡主,九爺啊,好著呢!”
“嗚嗚……六嫂說得對,九哥生了一兒一女,比我還多一個,太好了,嗚嗚……
總算有一件大好事發生了,嗚嗚……”
沐太君想起了韻兒。
老天爺怎麼就不開眼呢,要收走她的好兒媳,叫她的塵兒可怎麼活啊?
鳳玄策的車輦隨後到,孟南柯靠在軟座上睜開眼,望著車簾方向。
“若愚,把錦盒裡的安神香囊給母親送去,藕荷色的給母親佩戴,天青色的給小舅舅。”
小舅舅才恢複記憶,這些天接收各種巨變消息,怕也是心力交瘁。
“好,交給我,你安心養神。”
“無妨,你不必……”
孟南柯避開鳳玄策灼熱的目光,垂眸收斂心緒,卻不知他眼尾掩不住的荼蘼緋色,美得叫人心神恍惚。
“我去去就回,等我!”
孟南柯委實不習慣若愚對他關懷過度。
論實力,論功夫,他均占上風。
何來柔弱矯作之態?
不過是晨起姿態放軟了兩分,哪裡就到了弱柳扶風的地步?
他坐起來,除掉身下軟墊與軟枕,盤膝運功消散昨夜遺留的後勁兒。
京郊外的矮樹林裡,沐明昭持槍挺立,冷峻麵龐因為橫亙的刀疤更顯肅殺。
對麵,與他神情如出一轍的幼子,眼裡冒出狼王的凶光,今日是最後一次機會。
他若是不能戰勝父親,就無法救出可汗,隻能任由可汗被父親處決。
死士的世界隻有一條法則,你死我活,為了活下去需要不擇手段殺死對方。
沐禮拜殺過人,狼,猛獸,也殺死過最要好的夥伴,甚至教他刀法的師父,也死在他刀下。
遇到鳳玄塵之前,他從未輸過。
之後,一直在輸,從未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