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
又下起了絲絲小雨,玉帶似的河麵接替漣漪。這般天氣不便劃船,林覺隻好用上控水術,推動蓬船緩緩前行
如此看似瀟灑仙逸,其實林覺根本沒有花過多少心思在控水術上,於此一道造詣很淺,蓬船行得很慢,而且需要時刻分心施法控術
倒是也能練練一心兩用的本領。
“師妹?"
“師兄?"
“彆老學我的語氣。
“知道了!"
“如今此地妖怪之事已了,京城也不遠了,不過卻跑了一隻鼠妖。“林覺坐在船艙中,一邊撫摸狐狸的背,一邊對小師妹說,一心三用,“那隻鼠妖曾經截殺我們若不儘快把它鏟除,我心難安,念頭也不通達,不如我先將你送到楓山上的道觀,安心修行,我和扶搖再去追e?
小師妹側身靠著船舷,將手伸出去,接住外麵細密的雨絲,過了一會才回頭對他們說:
“那隻鼠妖曾經截殺你們,若不把它鏟除,我心也難安念頭也不通達,不如我們先去追它,再把我送到楓山上的道觀安心修行?
“這句話你也要想那麼久嗎?
"我在接雨。“小師妹說,“何況才一小會兒。
“如此也好。
林覺沒有怎麼思考,因為在說之前,就已經思考過了
小師妹定然是要去楓山道觀的
自己也走是要去京城的。
可是京城雖大,對於修道之人而言,畢竟有諸多不便。自己雖在京城,也還是需要一間位於城外的僻靜清修之所。小師妹雖在山上,但也免不了要進城采買一些東西或是與城中人打交道。
城中的人得上山,山上的人得進城。
楓山離京城約有百裡,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像是一個縣到另一個縣的距離
師父和師叔們能找到這麼一間離京城近卻又無人住修的道觀,哪怕偏僻,也不容易,自然不能浪費。
即使小師妹不去那間道觀,他也要去。
“那鼠妖雖然跑得慢,但也不容耽擱。夜長夢多。“林覺說道,“既是生死之仇,自然不給他更多的機會。
“好!
小師妹答應得斬釘截鐵。
“先讓它跑幾天,放鬆警惕,我們再悄悄追上它,爭取一擊斃命。"林覺說道,“不然的話,就隻能用最原始的辦法,慢慢的把它追死了。
“好!!"
依然斬釘截鐵。
“不過我們這麼多東西,這麼多寶貝,實在不好攜帶,潤澤城外那間茅屋就租到今年春末,到夏天客棧的夥計就要成親了,而羅公也不是會一直安心待在一地的性子“林覺皺眉說道,“怕還是要去楓山一趟,把這些東西
藏入道觀附近,或者放到二師兄那裡去。
“好!!"
還是斬釘截鐵。
林覺轉頭看去,見師妹仍舊側身坐著,轉頭看著窗外伸手專注接雨,一時竟不知她在聽沒有。
剛想著,小師妹就將頭轉過來了,整個人也刷的一下站了起來。
林覺還以為她有何見解,便見她立馬往船尾走去
“雨停了,我去搖船!"
看她興致勃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好差事。
蓬船緩緩搖到潤澤城外,
紙片一摸,咒語一念,楊柳岸邊就多兩頭灰驢,大概是神仙故事中最古早的仙術了,隨即兩人帶上所有布袋竹筐,回到城外。
院中桃樹剛剛結出拇指大小的果子,春雨過後又撥雲見日,一隻彩狸躺在院子中的石磨上,懶洋洋的曬著太陽一名滄桑的武人在院中劈柴。
“喵?
彩狸似乎聽見腳步聲,抬頭一看,立馬就跳下石磨,朝著他們瘋跑過來。
先是跑到小師妹腳邊,來回彎繞的蹭啊蹭,喵喵叫著又跑到一邊,和狐狸互相跳著打鬨。
“你看家看得如何,這幾日晚上沒有小偷來吧?
“喵!
倒是辛苦你了。
林覺說著,推開柴扉進去
武人杵著斧頭停下,與他對視。
"羅公這是…
林覺疑惑的看著他。
"這間房院的賃期要到了,昨天我去結了憑錢,比這邊的市價要低不少,沒有什麼好報答他的,反正今天在這裡等你們,索性砍了些柴,到時候給他留一柴房的木柴好了!“羅僧隨口說道,又問他們,“你們回來的路上可還順利?"
"一切順利,隻是遇到了聚仙府的人。"林覺說道,“不知羅公在京城任職期間,可知曉一個叫樊天師的人?4
樊天師之名,京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就連妖怪都知道!“羅僧說著,麵露嘲笑,“不過隻是一個江湖騙子罷了!"
“聽說他的名字能嚇退妖鬼?
羅某在京城任職之時,主要便與城中妖鬼打交道,幾次想過找他麻煩,親何一來沒有抓到過他犯什麼大錯二來手下捕役外出碰上惡妖,還真靠他的名字撿過回性命,有些百姓走夜路不慎遇鬼,說自己認識樊天師,有時竟也能把鬼嚇跑。"羅借的神情頓時更諷刺了,“這年頭啊,真是什麼怪事都有。
"竟有這般奇事
“妖鬼也不比人聰明啊…"
“有理。
羅僧放下斧頭,又從懷裡摸出幾個小瓶子:“這是道長給的丹藥,隻給幾個好漢用了回光丹來止血,彆的沒有一樣用上。"
羅公留著吧,也許會有用到的時候。
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羅僧隨手就又將之揣了回去
"羅公此後有什麼打算?
“打算?羅某是被通緝的,不好在一地久留,也閒不住正好找到了那鱷魚的禮單簿,那日在那鱷魚的洞府內外吃席的,都記在了上麵,那些吃過人的也記在了羅某心裡。
羅僧說著,停頓下來,又看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