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覺點了點頭,想起那位雲禪法師,今日就沒有見到他,問樊天師,也說他目前不在京城。
今日聚仙府官署中的人,要麼本就住在官署大院中,要麼是特地為了那位太子趕來,或是攀附太子,或是為了展示法術以獲得賞錢。
定然有些身懷真本事的人不願意做這等事,也定然有些身懷真本事的人,來這聚仙府不是為了名利的。
“羅公知道得多嗎?”
“不算多。畢竟我在長寧縣也就隻做了兩年縣尉,既不是天天往聚仙府跑,那些人也不是每年都會回京,有的幾年都不回來,我也沒見過。”
羅僧說著停頓了一下:
“不過據我所知,有好幾個本領不錯的人,都不在京城,有江湖傳聞,是往北方去了,也有的往西南方向去了。”
“原來如此。”
林覺與他聊了幾句便回了房。
狐狸似乎知曉他要做什麼,化作一道白影,一下子就輕巧的從房頂上跳了回來,趕在他關門之前,進了房間。
林覺點燃守夜燈,取出古書。
狐狸就趴在旁邊,安靜的守著。
其實它也不知道人在看什麼,甚至都不知自己為何要在這裡守著,隻是自小便如此——
自小道人看書的時候自己就趴在旁邊,時間一長就養成了習慣,它就知道了,道人看書的時候自己就是要趴在旁邊的。
林覺直接翻到最新一頁。
“嘩……”
開花散葉,幻術戲術也。
古有仙人行走人間為展示仙法,以一粒種子催芽生長,頃刻之間,成藤成樹,開花掛果,分與世人吃。因事跡流傳廣泛,後人常仿照此事,以幻戲之術令枯木開花結果,或令種子發芽成藤,時常表演於街頭,因而得名,開花散葉。
初學者隻可遮眼,若要幻術真實,需下許多苦工,修至高深,施展此術,觸碰聞嗅皆可,以假亂真。
“開花散葉……”
其實林覺當時並沒有接觸這門法術。
哪怕梅花凋零之時,花瓣瓣瓣飄落,又被風吹得四下飛散,也沒有落到他的身上。
隻是他也學過幻夢寄夢之法,夢中便要造景,也接觸過幻戲之法,更學過好幾門,這其中雖有差異,大多道理是通的。
當時他親眼見到黃袍僧人施法,自然看出其中巧妙,也隱隱窺破到了法術的原理。
如此一來,便激發了古書的反應。
不過林覺暫時對它沒有興趣。
若有今後成真得道,壽命悠長,倒是可以慢慢研習各門法術。
如今沒有學的法術、沒有做的事情已經堆起來了,還是再緩一緩。
林覺又翻了一頁。
“嘩……”
血禦,以血禦物。
借鑒禦物之法與符術改來的術法,修習起來比禦物之法簡單,雖以意念禦物,靈活莫測,然而施術之前,須得以精血在器物上畫下符咒,不僅於自身有虧,也需時間,懼怕大雨。
此法擅長鬥法,卻有破綻,若沒有護道人,便需苦修彆的高深的護體或藏身之法。
修習此法對修習真正的禦物術也有助益,若是於此一道造詣精深又天資卓越,也許可憑此法自行領悟真正的禦物之法。
“血禦……”
果不其然,不是原版的禦物術。
林覺一看就知道,這篇法術不僅與那篇“咒禦”乃是同一個作者寫的,甚至很可能是同時寫的。
為此他特地翻到前麵幾頁,找出了“咒禦”之法,互相對比,介紹果然十分相似。
林覺皺眉思索著。
這兩門法術都脫胎於禦物之法,又都做了簡化,各有各的特性。
如此看來,咒禦是為正兒八經的修道之人準備的,隻需附著一份法力,便可以咒禦物。而血禦則像是為江湖中的奇人異士而準備的,他們往往沒有修習過正統的靈法,隻有簡單的養氣法,或者養氣法也隻有一半,因此需得耗費精血,憑借精血中的靈力來禦物,又因精血與自己本有關聯,因此可以用意念來禦物。
血禦用意念控製,更為靈活,缺點在於要耗費精血,還要先畫血符,也懼怕大雨。
咒禦用咒語控製,施展起來對自身沒有損傷,法力也不怕下雨,缺點則在於咒語難練,控製起來也沒那麼靈活隨心所欲。
二者各有優勢與缺點,幾乎互補。
“若是於此一道造詣精深又天資卓越,也許可憑此法自行領悟真正的禦物之法……”
林覺喃喃念著。
這才是他的圖謀!
若是隻有咒禦,以自己如今的造詣,要想憑它自行領悟出真正的禦物之法,恐怕還有些困難。可若是這兩門加在一起,還有這本術法書,那他便覺得幾乎隻是時間問題了。
真正的禦物術……
在林覺看來,這完全是可以比擬真正的撒豆成兵的法術,恐怕不僅具備咒禦和血禦的優點,禦物的力量也要更強一些。
若是悟出真正的禦物之法,自己便算又多一門和花開頃刻同一級彆的法術了。
如此一來,今日收獲才算大。
於是捧書苦讀,廢寢忘食。
哪怕深夜,也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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