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護著力竭的羅公和受傷、昏迷的萬新榮與馬師弟,又幫著十二位甲士與三十天兵,一番苦鬥,終於將這些妖兵殺死的殺死、擊潰的擊潰。
正欲尋林覺與狐狸時,就見得碧空之上一隻白鷺悠然的飛過。
隨即一陣沉重的馬蹄聲。
兩匹石馬緩緩從山林中走出,其中一匹馬背上坐著一名道人,已經換上了一身乾淨道袍,另一匹頭頂站著一隻和貓兒差不多大小的白狐。
更引人注目的是,道人的手上還拿著一根燈籠杖。
此前雖然一片漆黑,可他們也看見過,那妖怪手中拿的法器就是這根連著燈籠的杖子。
幾人都睜大了眼睛。
「林真人將那妖怪追上除掉了嗎?」陶道長站出來問道。
「沒有。」林覺搖頭,「他似乎會一種保命的法術神通,臨死之際逃掉了魂魄,留下一具皮囊和這根燈籠杖子。」
「竟是這樣!」
陶道長仍是心中暗驚。
不愧是和樊天師同住的真人。
此前雖然聽說聚仙府中的南天師、樊天師都曾除過這般大妖,甚至除過妖王,不過傳聞中他們都是請下神兵天將,再由神兵天將除妖,然而這位林真人確是實打實以自身法術本領與大妖相鬥,
勝之逐之。甚至就連他身邊的護道之人,都能獨鬥大妖。
更重要的是,這一切就當著他們的麵,而不在傳聞中。
陶道長是江湖術士,若真要算,其實也該算是靈法派的修士,自然為之感到心驚。
真鑒宮的青玄道長、江道長與馬師弟也同樣驚訝。
不同於聚仙府的人,聚仙府的人第一次聽說林覺,就知道他曾在魏水河邊除掉龍王,開始就知道他的厲害,一開始就把他當做了高人,可真鑒宮三人卻是徽州的老鄉,親眼見證著這名山道人的成長變化。
從當初剛上山,連應付一隻羅刹鳥也艱難的小道士,到可以在貢村梨村與屍鬼相鬥,再到設計除掉龍王,直到如今,幾乎一人一狐就可以將豹王魔下的妖將擊敗,逼入絕境。
這無疑是另一種驚訝。
不過此時,林覺已走向了羅公。
「羅公如何了?」
「身受重傷,血氣虧乾,嚴重力竭,我們已為他包紮了傷口,塗了龍骨金瘡藥。」青玄道長在旁邊說道,「不過羅公已然以武入道,這身武藝已經站在了世間的頂峰,隻要他能恢複,怕就要往‘神’的路上走了。」
「嗯—
林覺低頭看去。
羅公依然坐在地上,虛弱卻神情清醒,身上果真纏上了不少布條,裡麵血已止住,倒省去了林覺用封氣法為他止血的功夫。
「他們可喂你喝過了靈液?」
羅公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林覺聞言,也點點頭,便又摸出一把丹藥,遞到羅公的嘴邊。
「張嘴。”
羅公艱難張嘴。
林覺一把塞進他的嘴裡。
這些丹藥多是性情溫和或者沒怎麼添加金銀鉛汞玉石丹砂的丹藥,尋常人也能吃,有回光丹,
有療傷丹,也有單純富含生機靈韻的靈丹,反正羅公也算是入了道,都塞進他嘴裡。
靈丹入嘴就化,藥效靈氣並起,使人乏力頭暈,羅公最後一點神智也維持不住了,身體往旁邊一歪,便倒下去。
林覺用腿抵住了他,又看向那狼屍。
「不是說這狼妖有變鳥的本領嗎?」
「確實有。」驅人變成猛虎之後視力很好,對他說道,「我看見羅公與這狼妖爭鬥,本來可以早些取勝,不過有妖兵前來助這狼妖,後來狼妖用幾個妖兵做掩護,自己退去,便準備施法變成鳥飛走,結果剛飛出去,就被天兵打了下來,最後才被羅公一槍戳死在這裡。」
「真能變鳥”
林覺喃喃自語。
看來這位變成鳥後,並不能有和本體一樣的本領,所以才能被天兵打下來。而它變鳥也不是隨心所欲,心念一動就能變,需要時間施術。
而在這時,狐狸已從石馬頭頂一跳,徑直跳到狼妖身上,低頭不斷嗅著什麼。
陶道長則是走來問道:「這狼妖怎麼辦?」
「休息一下,待我家扶搖查看之後,砍下它的頭,或者連著屍體一起,帶回錦屏縣,再帶回京城吧。」林覺說著看向青玄道長和江道長,「二位道友覺得如此可算妥當?」
「自然妥當!就該如此!」青玄道長毫不猶豫的說,「正好安錦屏縣百姓的心,也好讓京城的妖魔鬼怪知道,哪怕有幾百年的道行,也不可隨意擾亂人間!」
」
江道長沒有表態,隻是抬手,對林覺認真行禮:「今日多謝道友。」
「何必言謝。」
「道友又救我一回,自該言謝。”
「合力除妖罷了。」
林覺也抬手與她行禮。
日頭越升越高。
狐狸喝了法術,跳回石馬頭頂。
林覺又喂萬新榮吃了一枚靈丹,助他快些恢複,喂馬師弟吃了一枚護心丹,助他清醒,驅人則去將眾人拴在遠方山上的馬帶了回來,又將那狼將軍的屍體搬到馬背上。
不僅帶了狼妖屍身,還帶了幾隻妖兵的屍體,都搭在馬背上,而他又從山中找來枯枝朽木,將所有妖兵屍首都堆起來燒掉。
這名軀人也算是看明白了這位林真人是真道,也是真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