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州有線報傳回,說京城外建了幾百年的景雲觀,也極可能是覆滅在他手上。年前外邦使團來賀,大足使團帶了許多法師和武人,據說在宮中與聚仙府的奇人高人鬥法,一度占儘優勢,也是等到他出手,大薑朝廷才找回顏麵。此後有天夜晚,大足使團前去他府上夜襲,次日清早就有人看見大足的法師、武人屍體被一具具的抬出來。」
知州似乎十分憂慮:
「本州就是憂慮,其餘樊天師也好,南天師也罷,就算真有本領,本領也在九天神靈那裡,而凡人之間的爭鬥神靈向來不可輕易插手,唯有這位‘林真人’一身本領,真材實料,又全在自己身上。
「而且據本州的線報傳回消息,當時這位「林真人’去錦屏縣除妖之時,京城聚仙府中許多奇人異士就在觀望,後來大足法師當廷挑畔,聚仙府和中原的奇人異士差點落儘顏麵,這位‘林真人’出手之後,已在聚仙府的奇人異士中聲望極高。
「本州就怕——”」
院中忽有一陣清風吹來。
道觀中的侍衛隨從早就已經抬起了頭,看向院中樹上站的白鷺,互相對視竊竊私語。
本身白鶴白鷺就生得優雅,外形頗具仙氣,加上這間住有真高人的道觀,眾人都覺得奇異,不敢冒犯。
忽聽茶室中傳出聲音:
「本欲和知州再聊一個時辰,不過剛剛戰仙忽然告知貧道,貧道的師弟忽然來訪,我們已有幾年未見了,不如下次再與知州詳談?」
「哦?道長的師弟來了?在哪裡?」
「已在院中?」
知州連忙起身開窗,往外看去,卻見道觀中空空蕩蕩,唯有隔幾步路站的侍衛與隨從,院中樹上一隻白鷺罷了。
道人走出茶室,到了院中。
白鷺背上忽然有人下來,化作道人,宛如傳聞中的神仙場景,一時驚住了徽州知州與眾多侍衛隨從。
剛巧,門外師妹也到了。
師兄妹三人見麵,自然高興。
不過對於林覺和師妹而言,心中情緒卻不由有些複雜不平靜。
這裡已經是徽州境內了。
還有不足二百裡,就到山。
既因即將回去,心中興奮激動,又怕觀中已有變化,和想的不一樣。
心中很不平靜。
山之中,浮丘峰下。
林覺初次回來,為表敬意,並未直接乘鷺飛回道觀,而是在臨近山範圍時,就落了下來,與師妹一同走進去。
這份敬意,一份給師門浮丘觀,一份給庇佑黔山的山神,一份給浮丘峰下的反駁前輩。
林覺和師妹對視一眼,邁步走去。
狐狸和彩狸都跟在後頭,白鷺則是在青天之上悠閒緩慢的飛行。
對於師妹而言,還要繼續往上,到了麵前這座小山的小半段,才能見到她的故人故景,可對林覺而言,這裡就已經開始遇到故人了。
「前輩可在?」
林覺剛過獨木橋,便四下張望,高聲喊道。
心都提了起來。
「前輩?
「前輩—
連喊幾聲,卻都無人回應。
小師妹跟著他轉著頭,四下看去,正欲開口,對師兄說「也許那個前輩今天走親戚去了」,就聽林中傳來聲音:
「為何轉頭四下張望,難道你還能看見我不成?」
是反駁前輩的聲音。
林覺頓時鬆了口氣,笑著行禮:「一彆數年未見,前輩可好?」
「這話說得不對!什麼數年未見?你我年前不才見過嗎?」
「嗯?」
林覺稍稍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它指的是自己用「扶戰之法」向它請教。
「那畢竟沒有親眼見著啊。」
「這話說得也不對!難道你現在就親眼見到我了嗎?」
林覺稍稍一愜,隨即露出笑容。
這位「反駁前輩」,真是一開口就是熟悉的聲音和語調啊。
就這一句,好似就回到了數年前,再回山的誌忑也好,不安、憂慮也罷,
頓時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哈哈!多謝前輩!」
林覺笑著行禮,隨即往山上走。
小師妹提劍跟著,一隻狐狸和一隻彩狸一邊走一邊扭頭到處看,又打鬨追逐著跟上去。
不知不覺,已漸漸走高。
偶爾停下四望,來時的蘆葦小路,周邊的山林,冒出水汽的溫泉,旁邊隱約現出的剪刀峰,都還和記憶中一樣。
穿過樹林,道觀山門映入眼中。
是一扇褪色的朱紅色大門,門口有兩隻貓兒懶洋洋的躺著,頭頂牌匾寫著「浮丘觀」三字,兩側則寫著門聯:
得山水清氣
聚天地靈韻。
兩隻貓兒抖了抖耳朵,似有察覺,瞬間抬起頭來,將他們盯著。
隨即瞳孔迅速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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