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擎死前,提到過崔南風。
謝長樂本不在意前塵往事,可自己不效忠狗屁的蕭氏皇族了,也樂見其他人反蕭潛!
崔南風麵色微白又漸漸變紅,然後緩緩點頭承認,
“當初崔家的確要請媒人去護國公府求娶的,隻是沒想到晚了陸擎一步……原以為你和他兩情相悅,卻不曾這背後竟然是皇帝不願見文武重臣聯姻!”
崔南風眼底閃過一抹狠色。
謝長樂自是沒錯過他的異樣。
崔南風對自己為何中意,謝長樂並不知曉,她此時可不會天真的以為,年少時想要求娶自己的人,如今還對她一往情深。
“哪有什麼朝堂重臣,在昏君眼裡不過都是棋子。但陛下對你崔家不錯,畢竟崔相位高權重,你身為崔相獨子不入朝堂,能讓昏君高枕無憂!”
謝長樂嘲諷。
她抬手,將自己臉上的淚水儘數擦乾!
“我要給謝家人報仇!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蕭潛!”
崔南風拉過謝長樂的手,急切的解釋,
“我不入朝堂,想進佛門,全是因為……你!”
他雙目含情的看著謝長樂,毫不遮掩心意。
謝長樂實在是沒想到崔南風此時來這麼一出,對視幾息便扭開了頭,
“彆扯了。”
謝長樂才不信。
“長樂,你可知這石室因何而建?”
崔南風站起,雙手攤開忽然問道。
謝長樂抬眸,仔細環繞一圈,然後搖頭表示不清楚。
“應該不隻是為了關我。”
崔南風……
算了,為了不讓眼前的人想到旁處去,他還是自己說吧。
“自從知曉你心悅武者,我便在此處苦練武功,雖學得晚,但幸得寺中武僧教導,如今也不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崔南風並不掩飾自己習武之事,反倒以此表達他對謝長樂從未放棄過的執念。
謝長樂卻迷茫眼不解,
“誰和你說我心悅武者?我自己怎都不知?”
崔南風……
謝長樂真是沒心沒肺!
他記得兩人之間的樁樁件件,可她卻什麼都不記得!
“那年,你成親前在信儀長公主舉辦的菊花宴上,你說‘身為國公府的女兒,自是喜歡策馬的男兒。’”
崔南風不死心提醒。
隻因這句話,他便棄文習武。
謝長樂恍然,
“你說那年的菊花宴啊?我記得!”
作為出嫁前最後一次以護國公府女兒身份出席的宴會,謝長樂自然是有印象的。
畢竟那時候她恣意妄為,自由自在啊!
“但是我沒說過這句話。當日菊花宴,信儀長公主與駙馬共同出席,期間不知是誰論到了文臣武將哪個更厲害的話題,我的確表了態,但不是你口中這番膚淺之詞。”
謝長樂肯定道。
崔南風挑眉,
“哦?那你當時說了什麼?”
他覺得此刻謝長樂應是後悔了當日選擇陸擎,因此才要在自己麵前狡辯吧?
“那日,我已不記得是哪家的小姐故意點名讓我出醜的,或許對方的心思是以為我會蠢的誇讚武將,貶低文臣!”
“可惜,我說得是——‘文能輔佐社稷,武可安邦定國,大乾文人武將,各有各的驕傲!’,當年許多世家女眷皆在,你若不信,一查便知。”
謝長樂雖然自幼習武,經常打架,可被護國公府當嫡女教養的謝長樂,怎會眼界狹小到公開詆毀文臣?
雖然父親常私底下咒罵文人隻會嗶嗶賴賴,要麼動動筆杆子暗處坑人,可那隻是武夫一時口嗨的痛快,在外對文臣該有的尊重,謝永勝即便是身為護國公,也不曾輕慢半分!
謝長樂更不可能對文人貶損,天下多少讀書人,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她!
她死了不要緊,護國公府拿命用血染得門楣,豈能因她而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