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無禮。”寧玄真大怒:“本人西省砌門掌門,寧玄真,小子,我告訴你,我砌門,絕不會放過你。”
“你能代表砌門嗎?”朱長風笑起來:“你們砌門,一共有十幾支吧,你們能團結一心,那個啥,我可聽說,你們為爭合同,內部打過幾架呢,有幾支砌門,彼此之間,好象還是仇人。”
寧玄真頓時就僵住了。
砌門弟子多,但人多了,利益之爭,名氣之爭,高下之爭,彼此不服氣,因此也分成了十幾支,其中有幾支,確實還相互仇視。
匠門中,類似的情形非常普遍。
其實,那一夜,如果朱長風不是要進棺屋,要管砌門的閒事,哪怕他得了巨靈神,砌門也不會管,最多也就是通知一下棺門而已。
砌門之所以下場,還是因為朱長風觸犯了他們的利益,當然,他們也想不到朱長風有這麼厲害就是了。
原以為,出動到林縣這邊的砌門中人,給朱長風一個教訓,也就行了,沒想到,朱長風雖然隻一個人,手段卻如此厲害,現在沙和平也死了,他們這一支砌門,算是徹底下不了台了。
可他們下不了台,卻不意味著,所有砌門都會上台。
寧玄真說砌門不會放過朱長風,這句話,其實他自己都是不信的,有那麼幾支,還真就會視而不見,甚至於,拍手稱快。
眼見寧玄真也給嗆住了,另一個人開口了,他就是杜音。
杜音道:“小子好口舌,不必爭了,手底下見真章吧。”
朱長風眼光轉到他臉上,道:“這就對了,放馬過來吧。”
“小子果然夠狂。”杜音道:“本人杜音,樂門傳人,如此清風如此夜,送你一曲二泉映月吧。”
“二泉映月?”朱長風冷笑一聲:“阿炳的傳人,原來你真是瞎子啊。”
這下,杜音也氣到了,不過他不是個好口舌之爭的人,瞎子天生弱勢,要是和人對罵,他罵不過彆人的。
他隻是怒哼一聲,手中二胡試了個音,隨即,一曲樂音,如流水般泄出。
音一起,朱長風就覺心中一跳,他沒有什麼音樂素養,實話說,唱歌還好,要是樂曲,他一般聽不懂的。
哪怕著名的二泉映月,他也隻聽說過名字,沒有聽過樂曲,他沒有興趣。
可杜音這樂音,卻好象帶著鉤子,他確實聽不懂,但一顆心,卻仿佛給鉤子鉤住了,不由得側耳頃聽,而幾個曲音下來,他心中莫名的生出一股悲傷的情緒,一時間悲從中來。
少年喪父,隨即母親改嫁,無父無母,彆人都有父母接,他卻孤零零一個人。
再到後來,甚至奶奶也沒了,他成了真正的孤魂野鬼。
淒惶,悲涼,慘痛。
他的眼淚,不由自主的就湧了出來。
但就在他陷入悲情之中不可自撥之際,他胸口猛地一熱。
朱長風知道,他殺了沙和平,砌門絕對不會罷手,一定會有後手,會請援軍。
上次天燈道人手裡,他吃了虧,也就做了提防,來之前,預畫了一道符,掛在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