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江凡需要嗎?
時過境遷之後,好像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
而且江凡所作所為完全足以抵消他們當初的那些偏見,那些‘另眼相待’。
說實話,彆說是江德仁他們這樣在省會城市當中位高權重的人,就是他們那個小地方,當年上學的時候,對他白眼的人都太多了。
江凡以前一直都想不明白,為什麼大多都是留守兒童,卻要看不起他?
後來,他懂了,這種看不起,隻要是存在階層那它也就一定會存在。
這是一種有形無形的優越感的展現。
避免不了的。
那些年,在自尊心最為旺盛的時候,他都挺過來了,現在,他不是很需要這個道歉。
反而應該鄭重道歉的人是他。
江凡知道江德仁是出於什麼道歉,無非就是自己已經快治好江老爺子了。
他們江肖兩家,對於老一輩的長輩都看得很重,也不得不看重。
他們能夠有今天,跟父輩的餘蔭有太大的關係了,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就算是再不濟事,那也在絕大多數人窮極一生都無法到達的高度。
所以,在整個陽川的醫生都束手無策的情況下,江凡出現且治愈了他們,有所感謝,那是應該的。
所以,江德仁的這句道歉,其中的內核更多的是感激的意思。
這些天,江凡的一切表現他們都看在眼裡,不遺餘力的他,任勞任怨親力親為的他,來回奔波的他。
氣色一天比一天好、笑容一天比一天多,身體一天比一天健康的江老爺子……
這些,他們都看在眼裡。
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雖然江德仁明白江凡做這些事還有彆的意思在裡麵,但是不可否認的一點是江凡是他們父親的救命恩人。
“江叔叔,都過去了。”
頓了頓,江凡微微吸了一口氣,“我也該向你們道歉的,我是很自私,靜萱的事責任也全在我,對不起。”
江凡站得端端正正,恭恭敬敬,態度誠懇的道了個歉。
這是他應該要拿出來的另外一種態度。
江德仁看著眼前挺拔的江凡,神情有些恍惚。
過了,都過了。
後悔也沒用了。
他還是繼續往前走,江凡也還是跟著。
兩個年紀不同大男人,因為同一個女人,思緒萬千。
驕陽炙烤得人難受,但兩人都好像絲毫不在乎一般,任由陽光刺痛皮膚。
良久,兩人終於走到了鵝卵石道路的儘頭,前麵是一片巨大的人工湖,楊柳在岸邊飄蕩著,似那青蔥年華,肆意的綻放著屬於自己的蒼翠。
腳下,卻也有被太陽曬得蔫頭耷腦的野花,等到太陽下去過後,因為這片巨大的人工湖裡麵,水資源充沛,它又會煥發新生。
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
回不去了。
“算了。”
江德仁視線注視著人工湖裡麵時不時鑽進鑽出的野鴨子,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就在江凡疑惑看去的時候,他又像是在解釋一樣,將那兩個字的含義拓寬。
“這幾天每天晚上我們都會和靜萱聊一聊,讓她為以後的生活考慮,但是她說她以後的生活就是江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