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敢情問句話,就真的隻能問一句?
竺宏麵如死灰,思索良久後問道:“敢問,你們是否是五裡家請來的牒案刀筆客?!”
在當今天下,“牒案刀筆客”是一類獨特群體。他們擅長撰寫極具煽動性或隱秘性的文書,同時武力高強。常被雇來處理棘手事務,如用文字布局引發幫派紛爭,或憑武力解決關鍵人物。他們行事神秘,身份隱蔽,酬金高昂,在江湖暗處興風作浪,左右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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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不屑:“什麼五裡十裡的,老夫不知。況且此前我已說過,我師徒二人是幽玄清靈門的禦魂祛蠱師,不是什麼牒案刀筆客。好了,徒兒,他一句話問完了,送他們上路吧……”
竺宏滿心不甘,視死如歸般壯著膽子又問了一句:“你們……你們既不是牒案刀筆客,那為何要出現在我竺家?!”
薑望聽了,停下手中動作,麵無表情地回答:“我說竺家主,你當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本就是奔著‘攝魂咒’與‘腐心蠱’來的,你們竺家的人說有相關線索,所以把我請來了!”
仔細一想,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
“我哪裡有什麼關於著‘攝魂咒’與‘腐心蠱’的線索啊……”竺宏滿眼怨恨地看向一旁的喬隱鴻,悔的腸子都青了。他閉上雙眼,準備接受命運的審判,“隱鴻,你誤我啊!”
“請再等等!”這一次,開口說話的卻是喬隱鴻,聲音中帶著慌亂與急切,“前輩,薑先生,我知道線索。”
薑望的手,又停在了半空。“什麼線索,快說,否則立刻死!”他的聲音冰冷無情,且極度不耐煩。
喬隱鴻慌忙從地上爬起,而後一路跪著來到薑望腳邊,額頭緊貼地麵,不敢再有任何隱瞞,“我真的知曉有人會用‘攝魂咒’與‘腐心蠱’,他……他就在五裡府。”
“就在五裡府?!”薑望聞言,明顯一愣,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哦?他是誰?如果屬實,饒你不死。”
喬隱鴻不敢再有任何隱瞞,當即回答道:“回先生,他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根據喬隱鴻的講述,老者和薑望終於知曉事情的來龍去脈。
在五裡府的幽僻角落,每當子午時辰交替,陰氣最盛的時刻,一場場暗無天日的邪術便悄然上演。
無數黑袍施咒者如同暗夜幽靈,分散在府內各處隱秘據點。他們手中的幡旗是用古墓中掘出的屍皮製成,暗紫色符文在表麵遊走,每道紋路都浸透了冤魂的怨氣。當低沉的咒語從他們齒縫間溢出,幡旗驟然無風自動,漆黑如墨的霧氣如同饑餓的靈蛇,順著梁柱縫隙、窗欞裂紋,悄無聲息地滲透進五裡南的寢室。
這些霧氣帶著腐肉與硫磺混合的惡臭,卻詭異地不被任何人察覺,隻待侵入目標的神識,將其精神世界徹底摧毀。
一旦攝魂咒得逞,五裡南的心智便如同被投入沸鼎的琉璃,瞬間崩解。曾經過目不忘的他,如今連自己書房的位置都難以辨認;麵對熟悉的賬冊,數字竟如亂碼般在眼前跳動。他常常對著虛空喃喃自語,將茶杯當作硯台,在宣紙上潑灑出扭曲的符咒。那雙曾如寒星般銳利的眼眸,如今蒙上一層渾濁的翳影,靈魂似被無形之手拽出軀殼,在現實與虛幻的夾縫中苦苦掙紮。
醫典記載“心為神之舍,魂依肝而藏”,攝魂咒如同無數鋼針,精準刺向他的心神命門,臟腑間的陰陽平衡被徹底打破,體內的元氣如決堤之水瘋狂流逝。
與此同時,另一場更為殘忍的陰謀正在廚房灶台的陰影下醞釀。那些看似普通的廚役,實則是蠱術高手。他們培育的腐心蠱形如焦墨凝成的蛆蟲,蠕動時竟發出指甲刮擦瓷器的刺耳聲響。每日破曉時分,當五裡南的早膳準備就緒,這些蠱蟲便混著香油,悄然滑入菜肴之中。
蠱蟲入體後,徑直遊向心臟。這君主之官如今成了囚禁靈魂的牢籠。蠱蟲以心臟為巢穴,用布滿倒刺的口器啃噬心脈,每一次蠕動都釋放出腐蝕性毒液。五裡南時常在深夜被劇痛驚醒,那種疼痛如同滾燙的鉛水注入血管,又如千萬隻鐵鉗撕扯著心臟。他的臉色日益蒼白,原本飽滿的麵頰凹陷成駭人的深坑,呼吸間帶著濃重的腥甜氣息。曾經能徒手劈開木樁的臂膀,如今連提筆寫字都顫抖不已,稍遇風寒便高燒不退,咳血不止。
在五裡府龐大的建築裡,這群人組成了精密的犯罪網絡。情報組的暗衛藏身梁柱夾層,用特製的琉璃鏡觀察著五裡南的一舉一動,連他咳嗽的頻率、飲茶的水溫都詳細記錄;材料組則頻繁出入瘴氣彌漫的鬼哭嶺,采摘百年毒蕈,挖掘陪葬邪物,那些沾著屍油的青銅鏡、刻滿詛咒的陶罐,都成了咒術的媒介;而執行組的蠱師們,每日在灶火間默念咒語,讓蠱蟲在菜肴中完成最後的馴化。
這些人妄圖通過這種多維度的攻擊,徹底摧毀五裡南的身心,讓這位曾經叱吒風雲的人物,在無儘的痛苦中淪為一具行屍走肉。
而最令人脊背發涼的是,這些陰謀的策劃者,竟是那些每日低頭行禮、滿臉恭順的奴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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