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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服軟了。
海寶兒略作思忖,心中權衡一番,最終還是應允了她的懇請。他轉過身,麵向兮箏,言辭恭謹:“王姑,勞您大駕,幫忙到外麵留意一下動靜,我想與衛藍衣單獨敘敘。”
兮箏聽聞,並未介懷,嘴角微微上揚,輕聲笑道:“你們這些年輕人,還真是有趣。”言罷,便款步出門。
待兮箏的身影消失在門外,衛藍衣的雙腿一軟,整個人癱坐在地。她抬起頭,眼神中滿是怨懟,直直地看向海寶兒,眼眶微微泛紅,淚水在其中打轉,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問道:“你究竟是如何察覺的?”
“這很難推斷嗎?”海寶兒向前邁了一步,動作輕柔地扶起癱坐在地的衛藍衣,臉上不見絲毫苛責的神情,和聲細語道:“我明白,在這件事上你處境艱難,所以我並不怪你。可如今某人已然起了殺我之心,那我便不能坐以待斃,唯有奮起反擊了。”
某人,說得就是某人,兩人皆心知肚明的那個某人。
至於海寶兒如何猜到衛藍衣還與柳霙閣有關,皆因與他剛才說出的那幾個字一一對應。隨後,海寶兒向衛藍衣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侃侃而談起來。
正所謂:
天乾列己,五行屬土,土蘊載春,萬物新生。
地支逢卯,卯木相應,木盛勃發,生機無儘。
位顯尊金,金具肅殺,收斂製衡,東西對分。
木卯相合為“柳”,萬物新生為“元”,金尊位顯又為“西”。而“二月初七”這一特殊日期,實則大有來頭,乃是武朝先皇武邵英龍禦歸天、大行於世的日子……
所以,某人便是先皇,先皇便是柳霙閣主柳元西!
聽聞海寶兒一番合理的解釋,衛藍衣心中豁然開朗,緊繃的心弦悄然鬆懈,竟生出幾分如釋重負之感。她眼眶泛紅,淚水在眸中打轉,泫然欲泣地問道:“你……你當真不怪罪於我嗎?”
“怪罪?何出此言?”海寶兒嘴角浮起一抹苦澀的笑意,語氣中滿是理解與體諒,“你不過是謹遵師命,在這等情形下,又能有多少餘地去違逆、去反抗呢?”
話已說完。可衛藍衣的情緒卻瞬間決堤,她再也無法抑製,身形一閃,疾步衝向海寶兒,雙臂用力,將他緊緊擁入懷中,淚如雨下,哭聲哀慟,似要將滿心的委屈、愧疚與無奈都宣泄而出。
海寶兒輕拍著衛藍衣的背,試圖安撫她情緒低落的同時,想要將她分開。可衛藍衣似乎完全沒有放手的意思,仍舊不肯緊緊地抱著他。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衛藍衣終於開口打破了沉默,“所以,你還是執意要與他為敵,不死不休,對吧?!”
海寶兒神色坦然,毫不避諱地答道:“不錯。所以接下來,不管發生什麼事,不必為難,遵循自己的本心,且以保護好自己為要。”
衛藍衣聽了這話,陡然推開海寶兒,再度哭得稀裡嘩啦,哽咽著發問,“那你呢?你難道就這樣坐以待斃嗎?難道就甘願這樣任人宰割嗎?”
她的話,是發自肺腑,多少有些大逆不道。但她根本控製不住自己內心深處,最真實、最迫切的想法。
海寶兒搖了搖頭,“我現在還不知道該怎麼做,但隻要給我足夠的時間,我定能徹底擺脫這樣的束縛。”
足夠的時間是多少?
“三年?五年?還是十年?”衛藍衣情緒愈發激動,言辭也愈發急切,甚至有些口不擇言,“如今他已然對你起了殺心,你根本沒有那般充裕的時間。海寶兒,你務必牢記,蘭湔節時你殺的那個黑袍人以及當下聸耳的‘世家問權’都僅僅是開端,後續還會有一係列足以撼動天下格局、置你於絕境的謀劃,‘墨雲詩會’便是其中之一,更遑論那‘天山鼎壇’了……”
說到此處,衛藍衣驟然住口。她似是驚覺自己失言,旋即迅速轉換話題,“總之,你須得深思熟慮、精心籌謀。我絕不允許你死於非命,更不許你先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