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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未時。
譚府門前人頭攢動,喧囂震天。一眾學子義憤填膺,將譚府圍得水泄不通。為首的幾個學子,臉上寫滿了憤怒與不甘,他們用力拍打著譚府的大門。
“譚照軒,你這個奸商,給我出來!”一個身形魁梧的學子扯著嗓子怒吼,“枉你身為譚家家主,竟做出這等傷風敗俗的事,今日你若不給我們一個交代,這譚府,我們便不走了!”
隨著他的呼喊,眾人紛紛附和,聲浪一陣高過一陣。
“開門!開門!”
“退錢!把我們的錢還回來!”
譚府內,家主譚照軒坐在正廳,麵色陰沉至極。他的長子譚明遠站在一旁,也是一臉的焦急與無奈。
“父親,現在該如何是好?!”譚明遠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慌張闡述道:“這些學子來勢洶洶,我們若是不給出個說法,怕是難以平息這場風波。”
他的話,在理!總之就一句話——莫讓眾怒成沸海,難平其勢;莫讓意憾結深根,難舒其結;更莫讓學子呼聲起,難撫其忱。
可譚照軒卻根本聽不進去,拂袖冷哼,“一群乳臭未乾的小子罷了,也敢來威脅我譚家?傳令下去,緊閉府門,不許任何人出去,也不許任何人進來。我倒要看看,他們能鬨到幾時!”
果不其然,學子們並未因譚府的閉門不出而退縮。他們見無人應答,情緒愈發激動。有人找來石塊,朝著譚府的大門砸去;有人則開始攀爬圍牆,試圖翻牆而入。
“不能就這麼算了!”那個身形清瘦的學子眼眶泛紅,“我們好歹也是世家子弟,如今卻被譚家這般玩弄於股掌之間,今日必須討回公道!”
……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眾人回頭望去,隻見一隊官兵正朝著譚府疾馳而來。
為首的,正是竟陵郡守蕭衍。
蕭衍勒住韁繩,翻身下馬,看著眼前混亂的場麵,眉頭緊緊皺起。
“都給本官住手!”他一聲大喝,聲音威嚴而有力,“光天化日之下,聚眾鬨事,成何體統?!”
“成何體統”並非反問,而是設問!
學子們見是郡守大人來了,心中雖有不甘,但也不敢太過放肆,於是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當即圍了過來。
“蕭大人,您可要為我等做主啊!”之前那個麵龐圓潤的學子上前一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譚家售賣考題,破壞了‘柏舟書苑’入泮試的公平不說,關鍵是,他們利欲熏心,竟將售價拔高數十倍甚至百倍!這種踴貴屨賤的行為,當真可惡!”
其他學子也紛紛效仿,跪地哭訴。
蕭衍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譚府的大門上。他走上前去,用力叩響了大門。
“譚照軒,出來吧!”他的聲音沉穩而平靜,不怒自威,“事情既已發生,逃避不是辦法!!”
這話果真奏效。片刻後,譚府的大門緩緩打開,譚照軒在一眾家丁的簇擁和護持下走了出來。他的臉上雖強裝鎮定,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慌亂。
“蕭大人,您怎麼來了?”譚照軒擠出一絲笑容,“這些學子不知為何,突然跑到我譚府鬨事,還請大人為我做主啊。”
“哦?做主?”蕭衍冷笑一聲,“譚照軒,你莫要揣著明白裝糊塗。高價售賣考題一事,證據確鑿,你還有何話說?!”
這一次,“還有何話可說”變成了疑問。
譚照軒臉色一變,剛欲狡辯,卻被蕭衍抬手打斷。
“本官身為竟陵郡守,斷不能坐視不管。今日,你譚家必須給這些學子一個交代,否則,休怪我蕭衍不講情麵!”蕭衍目光如刀,直視譚照軒的眼睛,“譚家主,武朝律法早有明訓,凡諸物行人評估物價,貴踐失當、合價不平者,計所增減之價,以坐贓論。十兩以下笞二十,罪止杖一百、徒三年;若入己者,準竊盜論。”
律法解讀有些晦澀難懂,但話意到位——十兩及以下就要遭這麼大個罪,那如果是百兩、千兩呢?!
譚照軒心中暗自叫苦,不敢再往下去想,更深知蕭衍的為人,若不做出讓步,今日的事怕是難以善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