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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楓鱗忽生不測!
他轟然倒地的悶響,伴著昏迷前未儘的控訴,霎時引爆全場。
太醫署醫官們手提朱漆藥箱,蜂擁上前。未及施救,二皇子武承銚已奪過禁軍佩刀,寒刃映目,直抵李楓鱗抽搐的咽喉,厲聲道:“妖言惑眾之徒,留之汙我會審聖聽!”
不好,他想要滅口!
千鈞一發,太子武承煜身影如電,右手精準扣住刀鋒並沉下嗓音,裹挾無上威壓:“二弟如此迫不及待,莫非做賊心虛,怕他抖出實情?!”
這聲質問,如冰水澆頭,演武場瞬間死寂。唯有李楓鱗嘴角汩汩湧出的鮮血,在滾燙地麵蜿蜒,勾勒出猙獰紋路。
武承零見勢危急,當即足尖輕點,飛身掠過高台。往日嬌俏的公主,此刻利落地掀開李楓鱗染血衣袖,腕間細密針孔,在烈日下無所遁形:“見血封喉的劇毒,分明是早有預謀!”她捏起染血絲帕輕嗅,陡然轉身,直指離李楓鱗最近、且表情極不自然的李府姨娘:“你腰間暗藏的‘赤瞳蕈’,與這帕上毒香,同出一源,還有何話可說!”
李府姨娘惶恐抬首,蒼白額角青筋暴起,強作鎮定的聲音卻難掩顫抖:“公主殿下所言,民婦不解!區區香囊又怎麼會什麼‘赤瞳蕈’……”
“還敢狡辯?!”武承零抖開隨身銀針,十二枚金針布列北鬥七星之態,精準刺入李楓鱗周身大穴。接著,她在眾目睽睽之下,指尖沾取毒香,放入口中輕抿,舌尖瞬間泛起細密血珠:“‘赤瞳蕈’以幻破幻,你豢養此毒多年,豈會不知其中玄機?!”
太冒險了!
武承煜瞳孔驟縮,見妹妹竟以身試毒,袖中暗扣險些脫手。卻見武承零雙掌按在李楓鱗心口,口中默念:“子午流注,靈龜八法!”素白指尖隨著真力運轉,李楓鱗七竅滲出的黑血,漸漸轉為赤紅。
好在,她沒事。
說到底,她畢竟還是“麒麟之趾”海寶兒的“嫡傳大弟子”,隨其潛心研習醫術日久,能有這般利落果決的舉措,倒也算不上出人意料。
但關鍵問題在於,她本是名正言順的金枝玉葉,身負尊貴身份,若真因傾力救人而橫生意外、累及自身,那才是足以震動朝野的頭等大事。
是以,太醫署令徐寔怎敢再任她孤身犯險,當即手持驗毒銀針,疾步奔至近前。針尖甫一探入血漬,已然黑似墨玉,他急切勸諫:“殿下且慢!此毒已閉塞其十二正經,若貿然催動內力,定致經脈寸斷,回天乏術!”
武承零冷笑一聲,扯下珍珠步搖,露出暗藏的九節銀簪:“徐署令可知‘鬼門十三針’?!借你一根銀針用下!”言罷,從徐寔手中奪過一枚銀針,精準刺入李楓麟百會穴,腕間翻轉,十三道真氣順著針尾注入。
李楓鱗僵直的身軀劇烈震顫,喉間發出困獸般的嘶吼,半枚染血的毒核從嘴角滾落——正是赤瞳蕈寄生的核心。
真相昭然,這李府姨娘果然有鬼!
一旁的李府姨娘見事敗露,麵色驟變,轉身欲逃,卻被唐大甩出的鎖鏈纏住腳踝,踉蹌倒地。
武承零捏著仍在蠕動的毒核逼近,銀針輕點其眉心:“‘赤瞳蕈’需以活人養毒,看來你早已將自身煉成了人蠱。”說罷,猛然將毒核拍入對方口中。
毒核入喉,李府姨娘瞳孔驟縮成豎線,脖頸鱗片翻湧。她不受控製地瘋狂撕扯麵皮,露出底下布滿毒紋的真容——那是一張早已麵目全非的血臉,駭人至極。
而李楓鱗在毒核離體後,終於吐出一口黑血,緩緩睜開雙眼,尚存一絲氣息。
得救了!
武承零用袖子拭去額頭的汗珠,望著銀針上纏繞的金絲,長舒一口氣:“海少傅所言不虛,‘鬼門十三針’果然厲害……”
話音未落,天際轟然炸響驚雷,聲浪震得眾人耳膜生疼。一道清越嗓音穿透雲層,清晰入耳:“不錯不錯,學藝尚精,已能獨立處置突發險況。”
緊接著,頭頂烏雲翻湧,層層疊疊遮蔽蒼穹,將毒辣日頭徹底吞噬,演武場瞬間陷入詭異昏暗,勁風四起。
眾人驚魂未定,一聲裂空鷲唳撕破天際。抬頭望去,一隻數丈長的紫翼天靈鷲劃破烏雲俯衝而下。鷲背上,一位白衣少年負手而立,廣袖在罡風中獵獵翻飛,周身縈繞著若有似無的白霧,恍若真仙臨凡,自帶縹緲仙氣。
這白衣少年,正是姍姍來遲的海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