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仍固執地將喙抵在皇叔心口,源源不斷輸送著寒氣,誓要將最後一絲盤踞在心臟的咒毒徹底絞殺。
當最後一隻血蛭蟲在寒氣中化為齏粉,紫靈終於支撐不住,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它的瞳孔漸漸蒙上白霧,卻仍用喙輕輕推了推一旁的冰魄草藥渣,示意海寶兒喂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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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寶兒連忙將藥汁灌入皇叔口中,見漁陽燾麵色逐漸恢複紅潤,又轉身握住紫靈逐漸冰冷的羽翼。
他動作迅速解下腰間玉瓶,倒出一枚丹藥喂入紫靈口中,複又脫下外袍,輕輕蓋住它顫抖的身軀。片刻之後,紫靈微弱地動了動翅膀,將頭枕在海寶兒腳邊,終於陷入沉睡。
鳴寶焦急地繞著紫靈打轉,用鼻尖輕推它的翅膀,發出低低嗚咽。海寶兒握緊腰間的魚鱗寶匕,看向鳴寶時語氣森然:“鳴寶莫急,它無性命之憂!隻是神力耗儘,需沉睡調養。但今日之仇,我們必討無疑。”說罷猛地起身,魚鱗寶匕出鞘,寒光映照著他眼底燃燒的殺意,“走!循著那妖婦殘留的氣息,定要將她揪出!”
鳴寶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周身毛發再度炸立,瞬間化作一道殘影,消失在屋內。
“你們守在此處,務必確保皇叔與紫靈安全,我與鳴寶去去就回!”海寶兒丟下這句話,亦身形一閃,追著鳴寶的蹤跡而去。
深夜的京城街道,霜華滿地。鳴寶鼻翼翕動,幽綠的眼眸在夜色中閃爍,突然轉身朝著城東疾馳。它踏著滿地霜痕,循著那縷若有若無、混雜著朱砂腥甜與腐朽的氣息,最終停在城東一座廢棄的鑄劍坊前。
鏽跡斑斑的鐵門半掩著,風吹過時,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響。
海寶兒腳步沉穩,魚鱗寶匕緊握手中,寒芒映照著他冷峻的麵容,緩緩踏入坊內。坊中,斷裂的劍坯散落滿地,風掠過殘破的屋頂,發出嗚咽般的聲響,更添幾分陰森。
“出來吧!我知你在此處!”海寶兒的聲音在空曠的鑄劍坊內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陰森的笑聲驟然響起,如毒蛇吐信,劃破死寂:“倒是小瞧了你,竟能追至此處。不過,比我預計的時間,可慢了不少。”
隨著尾音落下,圖雅·阿茹娜身姿搖曳,自陰影深處款步走出。她赤足踏在碎劍之上,裙裾掃過地麵,未有半分遲疑。
海寶兒周身騰起凜冽真氣,衣袂無風自動,魚鱗寶匕折射的寒芒與他眼中森然殺意交織,凝成實質般的鋒芒。“赤山血蛭,素來以一擊斃命為傲,可皇叔胸口那截斷劍,既未傷及要害,又留有餘地——這般破綻百出的刺殺,分明是你精心設下的誘餌!”
少年緩步逼近,刀鋒精準鎖定對方眉間的朱砂鳶尾花鈿,字字如淬毒冰刃:“莫要再惺惺作態!交出解藥,我尚可留你一具全屍;若執意頑抗,今日便讓你連同這見不得光的陰謀,一並化作這廢墟中的齏粉!”
話音未落,一股無形的威壓如泰山壓頂般擴散開來,周遭斷裂的劍坯竟被震得微微發顫,似在畏懼這股氣勢。
“哈哈哈!解藥?你以為我會這般輕易交出?”圖雅·阿茹娜狂笑出聲,語氣中滿是嘲諷,“況且,海少傅不是已經將毒解了嗎,此刻索要解藥,又有何用?!”
海寶兒瞳孔微縮,寒意自尾椎骨竄上後頸。他瞬間悟透其中關鍵——這妖婦頸間的赤蛇紋身,此刻正躁動不安,想來對邪蟲存有感應。
否則,她怎會如此精準地知曉,皇叔體內的鳶尾噬心咒已被破除?
“既有感應,便是相隔千裡,隻要蛭蟲受損,施術者必然心神震蕩。”念及此處,海寶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語氣驟然轉緩:“圖雅·阿茹娜,你對皇叔留一線生機,目的便是引我來此。直說吧,你到底有何陰謀?”
陰謀?
圖雅·阿茹娜忽而仰首,發出一串銀鈴般的輕笑。猩紅麵紗隨著她的動作滑落,露出下頜處若隱若現的鳶尾花刺青,與皇叔心口的傷痕如出一轍。
她赤足輕點地麵,繡著金線的裙裾層層鋪展,纖長指尖劃過頸間蜿蜒的赤蛇紋身,動作帶著幾分魅惑。
“海少傅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倒比我豢養的蟲兒們,還要有趣三分。”她眼波流轉,蓮步輕移,繞著散落的劍坯踱步。指尖突然拈起一縷海寶兒垂落的發絲,在唇邊輕輕纏繞,語氣曖昧:“你瞧,這滿城風雨的追殺,倒像是一場特殊的追逐。”
忽而,她又猛地將發絲吹散,袖中驟然甩出一條綴滿骨鈴的紅綢,紅綢翻飛間,在兩人之間織出一道血色簾幕,骨鈴聲響徹坊內,刺耳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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