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寶兒早有防備,迅速抬起袖口捂住口鼻。這袖口之上,方才沾染過紫靈的唾液,對邪蟲本就有克製之效。黑霧中的毒蟲一觸衣袖,便發出淒厲嘶鳴,轉瞬化作縷縷青煙,消散無蹤。
失去蠱蟲掩護,圖雅·阿茹娜再無還手之力。海寶兒趁機上前,一記手刀精準劈在她後頸。圖雅·阿茹娜悶哼一聲,身體軟倒。
海寶兒將她死死壓在牆上,語氣冰冷:“我說過,你跑不掉的。”
他伸手扯下她腰間香囊,打開一看,裡麵裝著的,正是能解百蠱的冰魄草——原來她也在暗中尋找解藥,各懷心思。
海寶兒押著昏迷的圖雅·阿茹娜,走出馬廄。鳴寶不知何時已守候在外,虎目圓睜,神情間滿是懊惱,似在為沒能參與戰鬥而遺憾。
“走,回雲棲彆苑。”海寶兒開口,聲音帶著幾分疲憊,卻依舊堅定。
一刻鐘後。
雲棲彆苑前的銅鉦被敲響,沉鬱聲響在夜色中回蕩。守夜的侍衛們望著海寶兒肩頭扛著的昏迷女子,手中火把都激動起來,神色各異。
當楊大眼看清女子頸間的鳶尾刺青時,腰間鋼刀出鞘半截,又猛地頓住,滿臉驚愕:“她真是赤山的圖雅?少傅竟真的將她生擒了?”
穿過回廊時,徐寔跌跌撞撞奔來,白發間還沾著藥渣,神色慌張。當他目光落在圖雅·阿茹娜頸間潰爛的赤蛇紋身上,瞳孔驟然收縮,急切開口:“此女周身邪氣入髓,若不及時救治,恐遭邪術反噬,危及性命!”
海寶兒卻不為所動,將圖雅·阿茹娜重重擲在軟榻上。懷中玉瓶解藥磕在案幾上,發出清脆聲響。
“先救皇叔,她死不了。”語氣不容置喙,目光始終落在寢殿方向。
寢殿內,漁陽燾麵色已褪去青紫,卻仍昏迷不醒,氣息微弱。
徐寔顫抖著將解藥灌入他口中,動作小心翼翼。剛灌完藥,卻見紫靈踉蹌起身,用喙尖輕輕點在皇叔心口。
凍結的血蛭殘軀,在紫靈周身的瑩紫色光芒中,逐漸化為齏粉;而神禽的羽毛,卻簌簌飄落,露出皮下青灰色的血管,觸目驚心。
海寶兒上前,握緊紫靈逐漸冰冷的爪子,喉結滾動,聲音低沉:“辛苦你了。”
另一邊,圖雅·阿茹娜被牢牢綁在榻上,房間門窗皆被上鎖,戒備森嚴。徐寔又一刻不停帶著弟子們,在殿外熬煮驅邪湯藥。九味藥材在銅鼎中翻滾,蒸騰的霧氣裡,混著硫磺與艾草的辛辣氣味,彌漫四周。
當滾燙的湯藥被強行灌入圖雅·阿茹娜口中時,她突然暴起掙紮,脖頸青筋暴起,眼神凶狠如母狼,卻沒有任何意識。
“這女人入魔了!快請少傅大人……”
不知過了多久,她睜開眼的第一眼,便見海寶兒正用銀針挑著一隻活蹦亂跳的蛭蟲,燭火跳動,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投在牆麵,顯得愈發冷峻。
“醒了?”海寶兒抬眸,目光落在她臉上,將掙紮扭動的血蛭懸在她眼前,語氣冰冷,“說說吧,誰在背後指使你,對皇叔下蠱?你又為何突然插手朝中事務?!”
圖雅·阿茹娜啐出一口血沫,染著朱砂的唇角勾起一抹殘笑,帶著幾分嘲諷:“海少傅當我是三歲稚童?如此簡單的問話,便能撬開我的嘴?”說著,她便開始暗中發力,妄圖解開綁紮在身上的繩索,眼神裡滿是不甘。
“彆白費力氣!”海寶兒站在一旁,冷笑著開口,“你頸間的赤蛇紋身,已被我用秘術喂養。敢有半分妄動,便會引發萬蟻噬心之痛,滋味可不好受。”
圖雅·阿茹娜聞言,痛得渾身顫抖,額間冷汗直冒,卻仍倔強地咬住下唇,不再言語,擺明了要頑抗到底。
“你可知這血蛭,為何不懼紫靈的本命神通?”海寶兒突然轉換話題,從懷中取出半塊燒焦的玉簡,遞到她眼前,“我在鑄劍坊找到的,上麵記載著赤山禁術——以活人血肉喂養的邪蟲,唯有施術者的心頭血,才能徹底誅殺。”
他緩緩逼近床榻,氣息噴在她耳畔,帶著壓迫感:“你頸間的赤蛇紋身,想必與這些血蛭同源吧?”
圖雅·阿茹娜瞳孔驟然收縮,瞬間明白了海寶兒的意圖。他要的不是簡單的招供,而是要將她變成破解蠱術的“活鑰匙”,為己所用。
但轉念想後,她還是發出了癲狂的笑聲,笑聲裡滿是絕望與瘋狂:“海少傅好狠的心!你就不怕我臨死前,發動同歸於儘的秘術,讓你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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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海寶兒舉起手中玉瓶,輕輕晃了晃,瓶內液體撞擊瓶壁,傳出“咣當”聲響,清晰入耳,“這是用你的精血與冰魄草煉製的解藥,既能暫時壓製你體內的邪蟲,也能讓你每日承受蝕骨之痛,生不如死。”
他的指尖輕輕撫過她的臉頰,動作輕柔,語氣卻極其淡定,“如果你肯說出真相,我可以幫你徹底化解咒毒,還你自由。你不說也不要緊,我有的是時間,慢慢從你嘴裡掏出真相,不急在一時。”
言罷,海寶兒抬手,撣了撣衣擺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姿態從容,背對著蜷縮在榻上的圖雅·阿茹娜,轉身便走。
行至門檻處,他又驟然回首,“哦,對了。你如此煞費苦心地布下這一局,不就是想試探我,有沒有能力解開鳶尾噬心咒嗎?如今我既能破局,也能讓你這施術者徹底放心——你的咒術,對我無用。”他頓了頓,接著說道,“三日後辰時,若還想保住這條性命,最好把幕後主使與你的底細,一五一十,交代得清清楚楚。否則,後果自負。”
隨後,海寶兒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正廳。楊大眼見他衣衫染血,神色憔悴,連忙上前想要攙扶。
海寶兒擺了擺手,拒絕了他的好意,開口問道:“我沒事,皇叔情況如何?毒素是否已清除?”
楊大眼連忙回話,語氣帶著幾分欣慰:“回少傅,皇叔情況暫時穩定住了,體內毒素已基本清除,隻需靜靜休養,等待轉醒即可。”
海寶兒點了點頭,神色稍緩,隨即又皺起眉頭,語氣凝重:“我會繼續想辦法,確保皇叔萬無一失。那妖婦乃是狼神教的聖女,身份不簡單,我們必須加倍小心防範,狼神教肯定還會有下一步動作,絕不能掉以輕心。”
說罷,海寶兒邁步走向皇叔的寢殿,再次為漁陽燾把脈。指尖觸及脈搏,隻覺脈象雖比之前穩定了一些,卻仍虛弱無力,能清晰感受到他的身體還在默默抵抗著殘餘的傷痛。
思索片刻,海寶兒心中有了決斷——他決定采用“藥浴法”,讓皇叔通過浸泡特製的藥湯,進一步清除體內殘餘毒素,加速康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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