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姓書生,本名董牧,字修文。
家裡原本也算是一個小型世家,隻是在父輩的時候做生意趕上戰爭,囤積的貨物全部爛在了手裡,導致家道中落。
董牧在永州府書院待到十五歲的時候知道這個消息,心裡十分後悔,他後悔自己在書院這幾年沒有用儘努力學習知識,而是將心思放在了和同窗勾欄聽曲之上。
他的水平在書院裡一直都是下遊,隻是比排在最後那幾位來鍍金的世家子弟好一些。
若是董牧學習不錯,他還能去請求自己的先生給他一個機會,至少將他推薦到某個小世家裡做私人教書先生,現在他隻能灰溜溜地回到長平這個小縣城之中。
董牧的文化水平一般,即使是幫人寫信也隻是最低級的水平,沒有什麼優美的辭藻,因此他這小生意其實賺不到幾個錢。
董牧不甘心現在的生活,他發現每次官府有公文發出,很多圍觀的百姓不識字,根本就不知道上麵寫了什麼。
他為眾人解釋過一兩次,有時候有外地來做生意的商人會不吝嗇錢財請他吃上一道小菜,向他打聽關於長平縣的政策。
董牧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生活方式,既滿足了自己的口舌之欲,同時被周圍人敬仰的目光也讓他十分舒服。
每次官府有公告貼出的時候,他都會放下攤子,跑到那裡體驗一把‘人前顯聖’的機會。
這樣一做就是五年,原本董牧以為自己這前半生也就是在這樣的生活中度過了,至於以後他從來沒有想過,至少現在自己很滿足。
但是當官府貼出那一張‘科舉製’的公文之後,還是引動了董牧沉寂多年的心思。
“修文兄?終於舍得從家裡出來了?怎麼今日不徹夜讀書了?哈哈哈~”
一道聲音驚醒了站在公告之前發呆的董牧,他不用回頭就知道來的人是自己的好友。
“文儒兄,還有明書兄,兩位莫要取笑在下了。今日相聚於此,我們長平三傑可終於有施展才華的地方了。”
身後走來的是董牧的兩位好友,從小一起長大,一起去書院讀書,最後一起不得誌的同道中人。
長平縣小世家庶子岑季,岑文儒,以及家道比自己更加落魄的仲孫勉。
這岑季和董牧可以說完全是狐朋狗友,當年在書院裡勾欄聽曲的就有這一位。
這位的家道可沒有中落,雖然是庶子,但是因為上麵的兄長嫡子早夭,因此可以說在家裡完全是嫡子的待遇。
隻是這位天賦不太夠,在書院之時成績排在董牧之後的就有他一個,更是在最後結業考試中考了最後一名。
沒有好的成績,自然得不到書院的推舉,岑季自己也看明白自己不是個讀書的料。
在永州府勾欄聽曲的小娘子雖然好,但是畢竟價格太高,還是長平縣的小娘子更有性價比。
因此他放棄了師長繼續複讀的勸告,回到了長平縣城。
隻是沒有想到還沒當幾次花間客,就被家人找了一家門當戶對的世家小姐聯姻結親,婚後這位岑夫人手段不凡,這岑季也再不敢去勾欄聽曲。
這一次他本來是不準備去參加官府的考試,畢竟他清楚自己的能力,但是家裡的長輩和好友董牧都一直在勸解他。
董牧更是告訴他,若是這次能得個官身,在岑夫人麵前也能挺直腰板,年少時勾欄聽曲的夢想說不定能夠再次實現。
岑大官人當場拍板決定為了岑家的強大,為了當年的書不白讀,複出參考。
當然,岑季不像董牧這樣表態要‘溫書向上’,他還是重複著以前的生活,最後能不能考中或許在他心裡並沒有那麼重要。
“哈哈~我就不必說了,明書兄是真的有才華,這次說不一定能為我等出個風頭,壓過那些大世家的子嗣。我聽我父說,上麵的幾家放出話了,要包攬文試的前幾名”
“嘖嘖!修文你這‘臨陣磨槍’不知道有幾分成果。”
岑季其實有些話沒有說明白,那就是這次他參加科舉考試,隻是父親要求他向官府表達自己的態度罷了。
畢竟家裡就自己一個兒子,不參加考試,不符合世家之間的默契,也怕給那位君侯抓出來做了典型。
因此家裡對岑季這次考試的結果並沒有抱多少期望,就像他妻子所說的一樣‘重在參與就行’,岑季並沒有多少壓力。
不過,董牧和仲孫勉顯然沒有他那麼輕鬆。
尤其是仲孫勉,在這個時代,複姓可是非常遠古的姓氏,上千年傳承以來,能夠得到複姓的基本都是祖上曾經十分輝煌過的家族,最起碼都是一州的豪族。
仲孫家曾經就是永州的大族,隻是他們這一家早在前秦中期就已經衰敗了。
他祖上最強大的時候,曾經做過永州的都督,仲孫家盛及近兩百年,底蘊可以說是十分豐厚的。
之所以衰敗,完全就是因為政治原因,在站隊皇子的時候出了差錯,幾位當時家族的能人全部死在了外邊,留下了一些平庸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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