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煞沒想到,許長生在麵對他陰家時,竟比麵對龜家時更加“不識抬舉”!
許天悅感受到父親話語中那份毫無保留的支持與守護,心中最後一絲慌亂也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澎湃的勇氣與身為許家子弟的驕傲!
“晚輩許天悅,再次謝過陰煞前輩厚愛和陰公子青睞。”
她微微一頓,目光轉向陰無咎,語氣平和卻帶著一絲審視,如同方才詢問龜承業一般:“陰公子天縱之資,五品靈根,年不足七十便已築基四層,晚輩佩服。”
陰無咎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眼神更加陰鷙了幾分,他自然聽出了許天悅話語中那絲並未掩飾的疏離與審視。
許天悅繼續道,聲音提高了幾分,確保全場可聞:“然,晚輩先前已言明心誌。晚輩心向符道,所求之道侶,須得是能與晚輩並肩同行、共探大道之輩”
她目光直視陰無咎,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好奇”:“不知陰公子,於丹、符、陣、器等修仙百藝,可有所涉獵?可有如晚輩這般,以一藝為畢生追求之誌?”
此言一出,陰無咎那萬年不變的陰冷表情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眉頭微微蹙起。
他自幼便被家族作為戰鬥與禦魂的核心培養,所有精力都投入在提升修為和廝殺之術上,對於丹符陣器等“雜藝”,根本不屑一顧,也從未花費時間去鑽研。
在他看來,實力便是根本,那些不過是旁門左道,輔助之物罷了!
此刻被許天悅當眾問及,他竟一時語塞。
許天悅見狀,心中一定,朗聲道:“陰公子既然於此道並無建樹,恐怕與小女子所求不符。道不同,不相為謀。恕難從命!”
陰煞真人心中暗罵一聲“蠢貨”,臉上卻擠出一絲更加難看的笑容,搶在陰無咎之前開口,語氣帶著強壓的怒意和一絲威脅:
“許家丫頭!修仙之人,實力為尊!無咎他天賦異稟,精擅鬥法禦魂,未來前途不可限量!豈是那些沉溺於雕蟲小技之輩可比?你以此為由推脫,莫非是瞧不起我陰家傳承?還是覺得,我陰家弟子,配不上你一個六品靈根的女娃?”
廣場之上一片嘩然!
陰煞真人這是想徹底不講道理,要以勢壓人了!
許長生眼中寒光一閃,正要開口。
許天悅卻已搶先一步,她並未被陰煞真人的氣勢所懾,反而迎著那陰冷的目光:
“陰煞前輩此言差矣!晚輩從未輕視任何一道傳承,亦不敢小覷陰家威名。隻是人各有誌,道不同不相為謀!晚輩誌在符道,所求之道侶,自是希望能與晚輩有共同言語,能在符道之上相互砥礪!”
“好!”
“天悅姐,說得好!”
“我許家子弟,豈是任人挑選之物!”
許天悅這番擲地有聲、不卑不亢的話語,瞬間點燃了無數許家子弟心中的熱血與驕傲!
不知是誰先忍不住喝了一聲彩,緊接著,如同連鎖反應般,越來越多的許家子弟、百果盟修士紛紛激動地站起身,大聲叫好!
聲浪如同海嘯般席卷整個廣場,群情激昂!
眼見這一幕的陰煞真人那張乾瘦枯槁的臉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周身繚繞的陰死之氣如同沸騰般劇烈翻滾,發出“嗚嗚”的鬼嘯之音!
他陰風穀何等身份?
在這方圓數萬裡,除了萬劍城等少數幾家,誰敢不給麵子?
如今他親自再三開口,為族中嫡係天才求娶一個區區新晉金丹家族的女子,已是給足了臉麵!
這許家,先拒龜家,再拒他陰家,是真當他陰風穀是泥捏的不成?!
“桀桀桀……”陰煞真人發出一連串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綠色的瞳孔死死鎖定許天悅,又掃向許長生,聲音如同九幽寒冰,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與威脅:
“好!很好!許家丫頭,你很有膽色!許長生,你教的好女兒!看來你許家是鐵了心,要拂了我陰家的麵子了?”
他猛地踏前一步,金丹四層的恐怖靈壓混合著滔天的屍煞怨氣,如同實質般轟然壓向許天悅所在的方向!
“莫非真以為,初入金丹,便可目中無人?我陰家求娶,是看得起你許家!給臉不要臉,那就彆怪老夫……”
話音未落,那股龐大的陰邪靈壓已然臨體,高台之上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修為稍弱的修士頓時臉色煞白,呼吸困難。
許天悅更是首當其衝,嬌軀微顫,但她咬牙硬撐,倔強地昂著頭,毫不退縮地迎著陰煞真人那充滿惡意的目光。
就在這劍拔弩張,衝突一觸即發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