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內的氣氛沉重而壓抑。
戰堂修士們默默地處理著自身的傷勢,或警戒四周,空氣中彌漫著血腥與藥草混合的氣味。
“堂主,家主傳信已派出的增援,最快也要明日午時才能抵達。”一名傷勢較輕的天衛上前稟報。
“以我們現在的狀態,若那魔頭去而複返,或是其他匪修趁機來襲,恐怕……”
聶文倩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凝重。
她何嘗不知如今的處境?精銳傷亡近半,高端戰力幾乎儘數帶傷,確實已無力繼續清剿,連自保都顯得有些勉強。
“傳令下去,收縮防禦,加強警戒。所有人抓緊時間恢複,等待援軍。”聶文倩沉聲下令,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虛弱。
“是!”那天衛領命退下。
聶文倩目光掃過重傷的許天劍和昏迷的許天魄,心中一陣刺痛與自責。
作為戰堂堂主,此次行動損失如此慘重,她難辭其咎。
就在營地內眾人心情沉重,默默休養之際——
一股浩瀚、磅礴卻略帶熟悉氣息的威壓,毫無征兆地自遠方天際席卷而來,瞬間籠罩了整個臨時營地!
這股威壓瞬間讓營地內所有修士,無論傷勢輕重,儘皆心神劇震,下意識地停止了調息,驚駭地抬頭望天!
“這……這是……”
“金丹威壓!是老祖!許老祖來了!”
聶文倩猛地站起身,蒼白的臉上瞬間湧上一抹紅色,她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氣息中的熟悉與關切。
許天劍也掙紮著想要站起,眼中爆發出驚喜的光芒。
下一刻,一道青色長虹,徑直落在營地中央。
遁光散去,顯露出許長生挺拔如山的身影。
他麵容冷峻,目光如電,先是迅速掃過整個營地,將眾人的狀態儘收眼底,尤其是在看到聶文倩蒼白的臉色、許天劍被固定的右臂以及擔架上昏迷不醒的許天魄時,他眼中瞬間掠過一絲冰冷刺骨的寒芒,但很快便被壓下。
“夫君!”聶文倩快步上前,聲音帶著一絲如釋重負。
“父親!”許天劍在族人的攙扶下,激動地行禮。
“參見老祖!”營地內所有尚能行動的修士,齊齊躬身,聲音中充滿了敬畏。
許長生的到來,如同定海神針,瞬間驅散了他們心中的陰霾與不安。
“不必多禮。”許長生聲音沉穩,抬手虛扶。
他一步邁出,便已來到聶文倩身邊,握住她的手腕,一縷精純溫和的靈力探入其體內。
片刻後,他眉頭微展:“靈力透支,內腑受震,但根基無礙。服下這枚‘回元丹’,靜養數日便可。”
說著,取出一枚龍眼大小、散發著瑩瑩清光的丹藥遞給聶文倩。
“多謝夫君。”聶文倩接過丹藥,心中暖流湧動。
許長生又來到許天劍麵前,仔細探查了他右腕的傷勢和體內情況。
他的眉頭微微蹙起,語氣卻依舊沉穩:“煞氣入體頗深,手腕骨骼碎裂嚴重,但所幸未傷及根本靈脈。我先為你驅逐體內煞氣,再以靈藥續接斷骨,好生休養,日後劍道應無大礙。”
許天劍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慶幸,連忙道:“多謝父親!”
許長生不再多言,示意許天劍盤膝坐下。
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一縷精純無比、蘊含著他金丹本源氣息的靈力緩緩凝聚,如同溫潤的暖玉,輕輕點在了許天劍的眉心。
“凝神靜氣,引導我的靈力,莫要抵抗。”
許天劍依言閉目,全力配合。
那縷精純靈力如同最靈巧的清道夫,進入許天劍體內後,迅速循著經脈遊走,所過之處,那些頑固盤踞、不斷侵蝕生機的陰寒煞氣,如同冰雪遇陽般迅速消融、潰散。
這個過程頗為細致,許長生全神貫注,控製著靈力的強度與流向,既要徹底清除煞氣,又不能傷及許天劍本就受損的經脈。
約莫一炷香後,許長生收回手指。
許天劍臉上那層不正常的青黑之氣已然褪去,雖然依舊蒼白,但氣息明顯順暢了許多,體內肆虐的煞氣已被清除殆儘。
“煞氣已除。接下來是手腕。”許長生取出一隻玉瓶,倒出些許散發著奇異馨香、呈琥珀色的粘稠靈膏——這是他以多種珍稀靈藥親手煉製的“生肌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