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他才回來。她從孤獨和寂寞並存的睡夢中驚醒,然後爬起身。她看到他正在脫鞋,麵無表情。
她感覺他有點不對勁。
‘他還在生我的氣吧……’她想,‘那我哄哄他好了……’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十分溫柔地說道,“老公,餓了嗎?我給你做點東西吃吧。”她站起身,向廚房走去。
“太晚了,彆弄了。”
聲音冰冷,像清晨的寒氣,她的心不禁咯噔一下:‘看來他真生氣了……他從來不會這麼跟我說話的……下午我就不應該跟他抱怨房子的事,他一定傷心了……’
“我煮個麵……很快就能好了,不會耽誤太久的……”她勉強笑了一下。
他沒看她,也沒理她,而是默默地把鞋放在了鞋架上,然後鬆了鬆領帶,發出一聲略顯疲憊的歎息。
她見狀連忙走上前,試著去脫他的外套,同時說道,“老公,累了吧,洗個熱水澡就早點休息吧,我去幫你……”
然而,話沒說完,手還沒觸碰到他的衣領,他便迅速躲開了——他就像被電打了似的迅速逃開了。她看到他眼裡閃過一絲驚恐的神色,麵部也微微抽搐了一下。
她直接怔住了:‘他為什麼……要躲開?’
“彆……彆碰我……”他側過頭,露出痛苦的表情。
她感覺他不太正常,看起來就像是剛剛遭受了什麼打擊一樣。“你……你這是怎麼了?”她滿是擔心地問。
“你……你先回去……”他麵色鐵青,用一種低沉的口氣命令道,“彆過來……”
她呆呆地看向他。她注意到他好像在強忍著痛苦和壓抑,臉上的五官好像也扭曲在了一起。
“老公……你到底怎麼了?你彆嚇我好嗎……”她慌了神,連忙靠近兩步。
他像躲瘟神似的向後退去,直接撞到了門。
就在她又要靠過去的時候,他突然哭了起來——一米八幾的大個子頓時在她麵前縮成一團,猶如小孩子一般哭喊起來。那一聲聲痛苦的悲鳴,就好像有人在將他的靈魂從身體裡抽出來似的。
她連忙蹲下身子看向他,十分焦急地問,“老公,你到底怎麼了?是有人欺負你了嗎?”
她試著伸出手。他瞪圓了眼睛,突然大吼一聲——“彆過來!!!”吼完,他便像瘋了一般直接衝進衛生間,並迅速鎖上門。
衛生間內傳來交織著混亂和絕望的嘶吼聲,她趕緊跑上前開始砸門——“老公,我害怕,你快出來……老公,你彆這樣……老公,發生什麼了你跟我說說好嗎……老公,你快出來好嗎?”
她聽到花灑被打開了,就像一陣急切的雨。
她也開始哭,歇斯底裡地哭,十分痛苦地哭,坐在冰涼的地麵上跟著他一起撕心裂肺地哭……
半個小時後,門開了。他赤裸著身體,從水蒸氣中走了出來。她看到他渾身上下掛滿了晶瑩剔透的水珠。他低下頭看向她,她也抬起頭看向他。他的眼神黯淡,再也沒有了以往的光。她站起身,抱住他,邊哭邊問:“你到底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好嗎?”
他沒有回答,像一棵有溫度的大樹般立在那裡。她繼續哭。
半晌後,他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頭,“沒事了,沒事了……乖,不哭了,我們回去睡覺吧……”
她哽咽著說,“我很乖……我也沒事,現在有事的是你……是你不乖,是你不聽話,你什麼都不說,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他笑了,又像往常那樣溫柔地笑了,“我沒事,隻是最近有點累……乖,不哭了……。”
她知道他在說謊,她也知道他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為他不想讓她擔心太多。但她不想讓他獨自承受痛苦,於是抬起頭看向他,一臉認真地說:“跟我說說好嗎?我不想看到你這樣。”
他看了看她,片刻之後突然把她抱了起來。她被嚇得驚呼一聲。
……
淩晨三點,他睡著了。她親了他的臉頰一口,然後下床,走進衛生間。開燈的瞬間,她看到地麵上散落著一些發光的物體碎片——又薄又細,隻有顆粒般大小。她不禁一怔,心想:下午的時候,我沒有打掃這裡嗎?
……
第二天,在路邊閒逛的時候,她看到幾個混混把一個穿著西裝的推銷員給打了一頓。本來這樣的場景她是不會感興趣的,但因為那個被打的推銷員正好是昨天敲過她家門的那個人,所以她便不自覺地駐足看了一會兒。
這裡位於遊戲艙大廈的背麵,是一處超大型通風管道的出口,平時並不會有人來。
“操你媽以後都不許到這裡來了,記住了嗎?”一個光頭男子朝躺在地上的推銷員啐了一口,“要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推銷員被打得頭破血流,舉著雙手做求饒狀,十分努力地點點頭。
“操你媽說話!彆幾把光點頭!你她媽是王八嗎?”一個瘦瘦的混混對著他的胸口猛踢一腳,大罵道。
“知道了……大哥……我以後再也不來了……”推銷員瑟瑟發抖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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